既然已经被歪打正着上,梅婧也不想再撒谎。
“你怎么会……”夜生蹙起眉,“还和他还有联系?”
“要是我说是碰巧遇上的,你信吗?”
夜生一时不予置否,思绪一转,垂眸低声道,“对了,你考证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梅婧目光闪烁。
没想到上一秒还不想撒谎的心愿这一秒就瞬间破功。
“……不怎么样。”
饥肠辘辘的消化器官令夜生有些不适,他单手撑墙,望着小玫瑰不太寻常的神色,脑中划过了一个毫无依据的可怕设想,“你不会因为他,心里就压根没想着要换单位吧?”
撞入耳廓中的话如细针般,瞬间挑开了梅婧心底的暗疮。
“郑夜生,你又是因为你的漂亮老板才舍不得离开锦绣城的吗?你少替我自作多情行不行?我和人家无冤无仇的,难道还能见着他就躲吗?”
“那你说,今晚你为什么要穿他的衣服!”
“没错,我是拿他的衣服挡雨了,你要是不痛快,就去厨房拿剪子把衣服剪了吧!回头我去赔人家两百块钱,你看行不行?”
一股脑宣泄完的梅婧就连头发也来不及擦干,便裹紧浴巾仓惶地走出门去。水滴顺着凌乱的发丝蜿蜒而下,落入锁骨,最终缓缓消失不见。
水汽终究会消失,可焦虑却不会。
梅婧十分沮丧,因为直到事到临头,她才发现自己竟是这样得沉不住气,甚至会在回答那个问题的时候,心虚到不敢直视夜生的眼睛。
当思绪紊乱的她扣到睡裙的第三颗扣子的时候,夜生从头湿到脚,满眼疲惫地扶着门框,像只流离失所的大型猫科动物一样,深深地凝望着她。
“小玫瑰,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厌烦了?”
梅婧轻叹了口气,并没有抬起眼,而是执著地,继续一颗一颗地扣着睡裙上那一长串月牙色的扣子,“……我只是累了,想要安静一会儿。“
在房间内短暂的,如死寂般的沉默后,夜生的声音里仿佛夹带着微弱的笑意。
“行,”夜生说,“那你慢慢静吧,我走了。”
大脑空白,呼吸沉钝。
精神紧绷情况下的熟悉耳鸣声如约折返。
梅婧焦躁地将脸埋在了枕头,在大门开合的瞬间,她似乎听到了一阵不轻不重的低-吟。但很快的,铁门关阖的声音令她的思绪回归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