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随着集体的步伐望见隔壁不知何时竟停了一辆全新的进口大巴车,车窗明净,座椅也是簇新。所有人都开始往那辆车上走去,他们上了车,他们又一次点了名,他们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出发了。
梅婧焦心如焚,却被关在封闭的车厢内发不出一点声音。
为什么大家都看不到她呢、教练看不到、队友也看不到,明明她也要一起去比赛,明明她也有资格!
她急得想哭,却又留不下一滴眼泪,仿佛是在刻意地矫揉做作……直到冷汗涔涔地在床铺中惊醒,这才发现原是自己又做了场熟悉的噩梦。
太疲乏了。
梅婧垂眸深呼吸,继而扶着额头,双眸空洞地瞥向了窗外稀薄的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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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城里游泳的人越来越少了。
而梅婧却偏爱这份安静,索性从隔日游改成了日日去游。为了洗头方便,她狠了下心,将一头乌亮的长发剪短到及肩的长度。
培训机构的姑娘们见了都说可惜,包括亚苹姐,唯有刚从湘西老家办完喜酒回来的惠惠夸梅婧的这个新发型很精神,倒也适合她。
今日周五,惠惠和梅婧的排课都在下午。
此刻刚结了课,二人正嬉笑着在更衣室内换衣服,因为没开空调,惠惠换棉毛衫时冷得直打哆嗦。
梅婧笑她婚后变得娇气,却也在无意间清晰地瞥见她背上那宛如雪中落梅般的点点红痕。她自然知道那是如何落下的痕迹,于是连忙收回目光,垂首望着自己系了一半的鞋带,倒是比当事人先行红了脸。
惠惠感到奇怪,“你怎么了?”
“嗯……我是在想,你们郝老师待你好不好……”
惠惠灿然一笑,一对甜美的小酒窝立显,随即将自己的手腕朝梅婧大大方方地伸了过去。
梅婧瞧仔细了,那是一只分量不轻的云纹式样金镯。
“来,你瞧这个!”
“郝老师送的?”
“不是,是郝杰妈妈临别时送我的,是不是还不错?”
“嗯。”梅婧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家里人舍得花钱疼你,必然是对你好的!”
更衣室中新来的小姑娘朝她俩礼貌性地笑了笑,随即关门离去。
惠惠见状,立马来了精神,就连羊毛衫的扣子都没来得及扣好,便从自己的储物柜中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大袋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了梅婧的柜子之中。
“收好收好,这些都是我给你带的,你一会儿塞到自己包里头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