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萧铣如今暗地里积蓄的实力,倒不怕真个被杨广一时触怒翻脸给宰了;如果杨广真翻脸,他大不了就直接扯旗造反好了。可是毕竟大义名分还摆在那儿,能够不扯旗光捞好处的话,还是闷声发大财的好。
杨广是在当年王世充做江都丞时候修建的江都行宫里面见的萧铣,场面只是寻常家宴,也就是萧皇后也在列席,而萧铣自然也要带上正妻南阳公主和父母相见。这样的局面好歹可以让气氛更加显得缓和一些,杨广略微饮了几杯,便开始问萧铣正事儿:“爱卿在江东,数月之内清剿林士弘李子通,朕心甚慰。可比杨义臣迁延数年都不能克尽全功的要好得多今儿既然来了,咱君臣翁婿也不必虚礼,但说紧要的事情。朝廷百官与驻军大部南下。将来数年之内,江南百姓可能为朝廷供给足够的钱粮?不要想着北地的税赋,你便要当北方已经没了,只靠江南道百姓的税赋,养足三十万骁果军的军饷,还有百官的俸禄,全军的赏赐。”
“回禀父皇,承父皇鸿福,虽然如今北地多有不宁,但江东却在这数年内广种占城稻推广飞梭织丝织棉,民间颇有余饶。若是能够精简百官冗员,并且保障朝廷骁果军人数始终在三十万人之内,江南税赋供养朝廷应当无虞。”
已经好多个月没见过笑容的杨广算是难得地露出喜色:“好,爱卿肯这般保证,朕心甚慰。唉,如今这天下,真正奉公为国之臣当真不多了。那些执掌地方的,哪一个不是对朕哭诉天灾连年贼寇祸害百姓甚烈?让他们补交捐税,一个个各种借口拖延……”
“父皇……您当年可是答应过的……在江南推行租庸调法,南人不过淮服役……臣愿意允诺江南税赋如父皇所需,也是建立在此法不得更易的基础之上,否则若是臣失信于民,只怕江东也不易治理,难免还有刘元进林士弘之流……”
杨广刚听萧铣稍许打断了他的言语时,脸上满是惊愕之情,几乎要发作,但是听了内容之后,又旋即释然了,苦笑了一下,最后没有追究,淡淡地说道:“你还是怕大业八年时候那般,让江东百姓服徭役自费运漕粮北上不成?如今朕都已经放弃河北糜烂之地了,你还有什么怕的?这一点朕照样坚持不移便是,只要南人把钱粮交足,朝廷的骁果军自有北地跟来的兵源,又不用南人加派兵役,也不用他们再营漕运如此条件,还不优厚么?”
“父皇爱民,乃是万民之幸,臣也是如履薄冰,夕惕若厉,才有刚才失礼之处。”
“罢了,朕又没有怪你不过还有一事,你也要上心。虽然朕不让南人过江服役,然丹阳宫还是要尽快修好。征发丹阳百姓在本郡修建宫殿,以如今东南之富庶,没什么问题吧?”
“臣一定尽快……此前不过是因为平定林士弘之乱,占用了太多兵力民力,故而迁延。臣保证以半年为期,为父皇修成丹阳宫,成父皇迁都之愿只是,正式迁都之事,父皇果真已经在朝中……若是此事最终不能成行,修建宫室耗费可是不菲……”
“这个便不劳爱卿操心了。朕当年迁到东都时,多少人反对,不也是办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