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离略略还礼,望着薛梁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李昭昭问道。
“无事,”庄离淡淡一笑,忽然问,“你可知,楚国公是从何处起家的?”
李昭昭想了想,说道:“我只略有耳闻。现今的异姓诸侯大多是袭承了祖上的爵位,唯有楚国公是因当年平定了西夷的战乱,替先皇和父皇稳定了局面,才被封赏的。”
“没错。楚国公当年能够平定西夷,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家族世代居于郦州,是务农的大族,与涿州仅有一江之隔,在中西平原上有着极高的声望。当时,几乎是他一领兵,就有上万人响应,与他一道去了西境。”
“怪不得,”李晴忽然道,“临走之前,楚国公还让薛梁去记得去祭拜祖先。”
庄离顿了一下脚步:“他还曾说过什么吗?”
李晴摇头:“只说要祭拜列祖列宗,顺便看望在离亭府的表亲。别的就没有了。”
临别时,庄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晴,转而朝李昭昭眨了下眼睛,露出了颇为无辜的神情:“在下先行告辞。夜深露重,莫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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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中夜凉如水,李晔趴在缸边,瞧着里头的水仙。那一朵朵柔若无骨,洁白无瑕,漂亮得紧。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才恋恋不舍地撑起了身。
“你、们可算回、回来了!”
李晔磕磕绊绊地说了一大通,李昭昭总算听明白了。李象的尸骨由于大皇子一事入不了帝陵,妻儿也都在群臣的坚持下被废为了庶人,如今不知该葬在哪里了。李枕对此气极,但面对着以头抢地的老臣们毫无办法。于是想将李象葬在涿州。然而,不仅徐贵人的骨灰瓶找不着了,连祖坟也在前两年的洪灾中被夷为平地。可以说是,天地间无处可归。
如今当地知州吓尿了裤子,连忙命人去风水勘舆,势必要在短短几日内寻一处风水宝地。
至于李池,将在下葬之前被斩首示众。
“只、只有父皇,能想……得出来。”李晔评价道。
“这话你可只能与我们二人说。”李晴道。
李昭昭眸色低沉:“那有些话,你是不是连我们都不能告诉?”
李晴一愣,连忙笑了起来:“昭昭你说什么呢?”
“薛梁对你怎么样?”
李晔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气得咬牙切齿:“我、就知道!”
“他对我很好。”李晴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