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尉悠然的信马由缰,慢慢的踱着碎步,花了那小半盏茶的功夫,才堪堪到了彭山一马之隔的地方驻定,看了一眼彭山,暗赞一声好个一表人才,丰神俊朗,悠然的开口道:“老夫张文博,来赴小友之约了!”
彭山看着这老当益壮,精神矍铄的老太尉,心下也是暗自佩服,道:“小子彭山,见过老太尉。”
老太尉微微点头,看着彭山,道:“今日虽然于两军阵中相会,但是我还是托大一声,叫你一声彭贤侄,你也直接可以喊我张伯即可,你看可好?”
彭山微微点头,直接喊道:“晚生后学末进彭山,见过张伯!今日邀张伯阵中,只是为了我苗疆万千百姓,再来争取一番而已!”
听得此言,老太尉却是知道彭山的用意,当下抬手示意彭山继续。彭山理了一下思路,静了静,继续道:“张伯容禀,我苗疆百姓以苗、瑶、侗、土四族百姓为主,一直以来都奉中原王朝为正朔,甘居附庸。年年纳贡,岁岁称臣。不敢有一丝违背。不想今日天朝缘何突起刀兵之祸,围我溪州城?”
老太尉眼中精光一闪,这彭小子却是拿话得自己呢,当下微微一笑,道:“既然四族都以我朝为正朔,甘居附庸,那朝廷旨意你等即该遵守咯!”
彭山听得此言,神色一变,凛然道:“堂堂正正的朝廷谕旨,我等四族百姓肯定得俯首领命。可是如果是有悖我四族传统的乱命,我四族虽然孱弱,可也只得为这公道抗争到底了!”
“乱命?”老太尉听得此言,眼中怒气一闪而过,道:“你却也说说,何谓乱命?”
彭山振振有词的说道:“我苗疆为九黎一脉的居所。自上古时期,一直居于此地。内部自成体系。境内百姓也俱是安居乐业,太平无事。却不料朝廷突降旨意,非要用那不通我苗疆实事的流官来取代我等土司。我只想问,我们土司为朝廷戌守边疆,任劳任怨。可曾做错了半点事情。为何却突然要拿那流官,来取代我等?”
老太尉一抚长须,朗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苗疆可是奉我中原朝廷为正朔吗?”待得见了彭山点灯,老太尉接着道:“既然奉为正朔,那古语有云,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朝廷之下,不论何种缘由,你们抗命却都是不该!”
“哈哈哈!”彭山仰头长笑,道:“老太尉不觉得自己在强词夺理吗?好一个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彭山今日明白了!”
老太尉却以不以为杵,反而以赞许的眼神看着彭山,道:“彭贤侄允文允武,为何非要缩在这偏僻苗疆,做着这清闲的土司呢?改土归流之后,朝廷一样用高薪厚封赡养你等土司,你等利益却是未受多大损失。而且不用做那管理琐事的差事过后,彭贤侄大可以走出这偏僻南疆,去到中原,去到西域,去到大漠,去到东海见识这世界的瑰丽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