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这并不是一次正规的会面,而是一次私人性质的见面,所以林铣十郎穿的是一套和服,坐在自家的榻榻米上,他随意一直身前桌子对面的空位,让冈村宁次坐下说话。
岗村宁次则是戎装具齐,自从受创以后,他的衣服便只有戎装,因为只有这身戎装才能让他多几分正在一点点离他远去的男子气概,他绷直了身体颔首行礼后,小心翼翼的跪坐在了榻榻米上,隔着小桌子,望着林铣十郎,希望能得出几分这次唤他前來的目的的答案。
结果当然是徒劳的,不过林铣十郎沒有让他等多久,很快便开门见山的道:
“支那自己人乱了,连支那将军都被他们自己人杀掉了。”
冈村宁次的脸极不自然的抽搐了几下,冷然道:“支那人自毁长城,皇国省去了大麻烦。”
林铣十郎却并沒有在支那将军的话題上停留,而是更深入道:
“据可靠消息,华北驻屯军中一部分少壮派正在谋划战争,岗村君如何看。”
冈村宁次的脸部肌肉又抽搐了几下,他惊讶了,林铣大将唤自己來竟然是为了这个,但让他更为惊讶的是驻屯军似乎已经脱离了内阁和军部的掌控呢,曾几何时,皇国陆军中的各派系也成了军阀一般的存在,中央的权威已经很难令行禁止了。
从感情上冈村宁次一百个乐意对支那开战,但所处的位置又告诉他必须谨慎处理对华关系,毕竟皇国刚刚吞并东北,还需要个三年五载的消化时间,他相信,不用多了,只要有三年时间将支那东四省消化干净后,皇国就有了一占灭支那的资本和实力。
“大将的意思是。”
冈村宁次一下就猜到了林铣十郎这次叫他來的真正目的。
“军部需要你去支那。”
听到这句话在林铣十郎口中突出,冈村宁次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再变大时便似燃烧了一股熊熊的火焰,能回到支那是支撑他仇恨的根本,这个根本又是报仇,如今支那将军被他们自己人干掉了,他就要将这痛苦千倍万倍的施加给其他的支那将军,比如那个张学良。
林铣十郎继续道:“岗村君这次去天津的任务是稳定住你的第九师团,不要参合进华北驻屯军的兵变中去,现在对华开战,不符合黄国利益。”
原來在淞沪大战撤军的时候,第九师团被从上海抽调到天津,以增强对张学良和吴孝良的威慑,只不过师团长冈村宁次受伤严重被接回本土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