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生忍不住心中冷笑,你便装的再镇定又有何用,果真是北洋的救兵來了,你还能逃得了吗,也不说破,跟着打起了哈哈。
“说到生意合伙了,上面同意了,可以一五分。”
如果这句说说在一个小时之前,孙百光一定会欣然同意,但此刻他却有些尴尬,同意么,外面强敌压境,此刻自己朝不保夕,不同意,这么好的条件不同意,更不合乎常理,此时,他脑中都是孙家基业毁于一旦的惨况,老父潦倒,妻儿卖身,自个儿身首异处被丢在乱坟岗子里任凭野狗撕咬……
城外响起了隆隆的炮声,密集的枪声更是如雨点冰雹一般的节奏,甚至连冲锋呼喊的声音都隐隐传了过來,临淄城本就不大,所以听得倒是真切,形势就在眨眼间逆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是好。
孙百光将一双拳头捏的嘎嘣直响,却突地起身直挺挺跪在了朱武生面前,那个他曾经百般欺压折辱的朱县长面前,朱武生被他的举动惊的一愣,忙上前去搀他。
“孙团长这是做什么,快起來,快起來。”手拖他双臂竟沒拖动。
“朱县长请救俺一家老小,俺孙百光给你磕头了。”一个头嗑下去,抬起头來已经泪流满面,只不知是为身陷绝境而流,还是因为那膝下黄金已经不值分文而流。
瞬间的心念电转,他在鱼死网破和跪倒哀求间选择了后者,自己死不足惜,只希望能够保得妻儿老小平安。
“是俺猪油蒙了心,犯下这等弥天大错,自知死不足惜,还请朱县长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救俺妻儿老小一救。”
朱武生见他说的如此戚戚然,心中恻隐,手上加了把劲将孙百光硬扶了起來,又把他按坐在凳子上,在他对面坐了下來。
“孙团长既然知错,何不去省府向吴主席负荆请罪,吴主席开明,即便治你的罪也不会累及家人。”
孙百光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省府大院的大门前满是硝烟战火后的痕迹,团丁尸体都已经被拉了回去,用棺材收好,院中一片萧瑟,大家已经弹尽粮绝,朱县长出去拖住孙百光进攻的脚步,等待李泽军搬來救兵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突然远处传來阵阵轰隆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