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混乱不堪,小轿车走的缓慢,天快黑时才到药厂。
大门口围了满满几层人,噪杂不堪,八成是在看热闹。吴孝良心里一沉,连忙分开众人进了院子。两个穿黄军装的士兵,举枪拦住他,“宪兵队执行公务,闲人免进。”
吴孝良顿时火冒三丈,一整天积累下来的愤怒终于在这一刻如数爆发,“睁大你的狗眼,这是我家,我看谁敢拦我。”一把推开保险都没打开的枪杆走了进去,不理身后那俩面面相觑的士兵。
一楼大门已经被砸的稀巴烂,一群乱哄哄的士兵有的掀桌子,有的砸窗户。吴孝良心道:这是谁的兵竟然无法无天成这样。大喝一声住手,打砸抢正欢的乱兵们看来了个穷酸,也不理他砸的更来劲。
管事老胡,看吴孝良回来就像看见救星一样。
“吴经理您可算回来了,你看看,你看看,这可如何是好啊……”老胡指着满地狼藉心疼的直拍大腿。
一个少校军官走过来,用手指着吴孝良,一脸傲慢的问:“你就是这得经理啊?”然后用左手摸了摸刮的发青的下巴慢条斯理的说;“鄙人是二十八师少校副官祁秀峰,有士兵家属用了你们药厂的什么素,坏了身体。鄙人是为他们讨说法来了。”
吴孝良压住心头怒火问道:“你想要什么说法?今天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拿出证据来,要杀要剐我吴孝良悉听尊便,如果拿不出,我还要向你祁副官讨个说法呢!”
祁副官见他牙尖嘴利又一副穷酸相,自然没放在眼里,“要什么说法等兄弟们砸完了再说。”说完便戏耍的盯着他看。
吴孝良突然想起二十八师师长,奉天军务帮办冯德麟还坐在院外车上,不怒反笑:“你可知是你们师长亲自送我回来的,要不要我叫他来给你个说法?”
祁秀峰哪里肯信,这样一个穷酸连给师长提鞋都不配,师长怎么可能亲自送他。
“哈哈,师长送你回来?哪个西贝货这么不长眼,敢冒充师长。”
吴孝良也不辩解,冷笑道:“甘茂中给你多少钱?你私自带兵出来,不怕你们师长治你罪?”
祁秀峰被抢白的满肚子火,从腰间枪盒里拽出锃亮的马牌撸子,拉动枪套,复进簧压紧又有力的弹回,响声清脆,子弹上膛,直指吴孝良脑门。昨夜师长才将这把枪奖给他,此刻在众人面前亮出来,威风八面感觉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