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历同更笑得合不拢嘴了。
就在历同和自己心爱的鸟儿玩的正在兴头上时,妻子扭着一双小脚,急急忙忙地来到后院。一见面就用压抑的声音喊道:“当家的,快到屋里来。有人找。”
历同头也不回,爱答不理地说:“谁呀?让他到这来。没看我这正忙着呢吗?”
妻子走近跟前,拽着丈夫的袖子说:“这么大岁数了,又当着村长,整天跟一只鸟儿嘻嘻哈哈的,像什么话?”附在耳旁小声说:“是张焕找你。还带了点心和酒。”并强调说:“是你平时最爱喝的那种酒。”不放心地提醒说:“人家带了这么重的礼物,一会儿你可要对人家客气点。别对谁都摆你这村长的臭架子。把鸟儿给我,快去吧!”伸手去接鸟笼子。
历同这才缓缓地将视线从鸟笼子移向妻子脸上,半推半就地将笼子交到妻子手上,埋怨说:“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这个铁公鸡不晌不夜地来找我肯定没好事。”甩甩衣袖,掸掸大褂的前襟,把挽上的袖口放下,从头顶的桃树枝上摘下黑色瓜皮帽,扣在半秃的脑袋上,迈着方步向前院走去。
在历家五间北房的正厅里,二人一见面,就互相拱手寒暄起来。
历同说:“你可是稀客呀!很久不到我家喝茶了吧?”
张焕半开玩笑地说:“谁让你家的门槛比我家高呢?今天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个大村长可要有个思想准备呀!”
“你看你,太外道了。乡里乡亲的还客气什么?有话坐下说。”
宾主这才双双落座。
张焕的屁股刚一沾椅子,就迫切地说:“是这么回事:家里刚刚遇到了点麻烦事,实在有些棘手,所以才来请你这位活神仙出山,以解燃眉之急呀!”
历同谦虚地说:“那得看我有这个能力没有。如果我力所能及的话,好说。说吧!具体是怎么回事。”
张焕没有急着回答,依旧吹捧说:“能帮我排解这个难题的人还非你莫属。而且你又是个出了名的热心肠的人,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接着,就一口气把堵在心口的这件烦心事的来龙去脉,从头至尾、一五一十地向历同述说了一遍。
正襟危坐的历同听了后,顿时阴沉下脸来,并一声长、一声短地哀声叹气。半天后才闭着眼睛,左手撵着几根长胡须,右手的四个粗大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拍打着大腿,俨然一位算卦先生的模样,颇感为难地说:“哎呀,这件事恐怕是不好办哪!你儿子这是撞在了枪口上呀。”说完,又是一声叹息。眼睛闭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