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只要能给贺家传宗接代,管他是家种还是野种呢?’
‘他真是这话?’
‘不是这话他还能怎样?本身就是他无能嘛!’
郑大头更加紧张地说:‘哎哟!我的姑奶奶呀!往后你可别再拿这件事刺激他了。万一哪天老家伙真纳过闷来,把你的玩笑话当真了,他肯定会对我下毒手的。你要是不想让咱们的儿子没出生就先没了亲爹,你就赶紧正经点。你要是真惹出什么麻烦来,可别怪我到时候不认账。儿子我可以不要,但不能不要这个脑袋。儿子没了,以后有机会再生。可是,脑袋掉了可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陈丽英用食指戳了下郑大头的太阳穴,讥笑说:‘瞧你这个窝囊蛋。哆嗦什么呀?你们这些奴才,都被老家伙吓出病来了。当初你往我肚子里下籽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什么后果。现在孩子都成人了,胳膊腿都开始乱蹬了,眼看着你就快当爹了,倒吓成三孙子了。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明告诉你:等孩子一出生,我就跟贺弁良摊派。我可不想一辈子都这么鬼鬼祟祟的过日子。’
郑大头瞪眼说:‘你不想活了,你可以去上吊、去跳井。就是别想拉我去给你垫背。我冒着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风险去挣钱,就是用作将来享受的。这么早就死,岂不冤死?’
陈丽英跟没听见郑大头的话一样。笑眯眯地说:‘我早就跟这个糟老头子过够了。晚上守着一头猪睡觉,打起呼噜来,像驴叫——吵死了。我要明媒正娶,风风光光地跟你一起共享荣华富贵。尽心尽力地把我们的宝贝儿子抚养成人,将来作个比县长更大的官。看谁还敢瞧不起我。每天我就待在家里,守着成堆的金银珠宝过日子。再多雇几个丫环伺候着。不是说:慈禧太后出门时,总有数百人的随从吗?我也想体验一下一呼百应是个什么滋味。’
郑大头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一把将陈丽英从腿上推到了地上。蹭地从椅子上站起。疯狂地骂道:‘你这个**养的,没事净在家里做美梦。就凭你这德行,好赖话都听不懂,还想跟慈禧太后比?简直是疯了。从现在开始,就闭上你的乌鸦嘴。再说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我现在就掐死你。你以为贺弁良真的是软弱可欺吗?在涿县境内,凭他的势力,想让谁死就是一句话的事。要知道你这么无知,我当初就不该上你的床。今后,你若是再寂寞了,爱找谁找谁去。我可不再继续蹚这混水了。再蹚下去,就把脑袋弄没了。’说着,背对着她站立。像只癞蛤蟆,气得肚子一起一伏的。
陈丽英被郑大头推了个趔趄。晃了几晃才没有摔倒。刚站稳脚跟,又被骂了个狗血喷头。顿时失去了理智,疯了一样,绕到郑大头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郑大头,你个龟孙子,用人可前,不用认可后的势利小人,几天不见你的面,长了本事了是不是?差点推了老娘一个仰八叉。你不心疼我,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可是,咱们的孩子是无辜的。你懂不懂?郑大头,我警告你:你打我,骂我,我都能忍受,谁让我一不留神超生成了女人呢?自古以来,女人不就是男人的牺牲品吗?但是,你要是不安好心眼,为了保存自己,想故意把孩子害死,企图销赃灭迹,我可跟你没完。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己做了亏心事,却不想承担责任了,没门!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那个老家伙干掉,然后,用八抬大轿把我接到郑府里去。除此之外,你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我这辈子,生是郑家的儿媳妇,死是郑家的鬼魂。反正我就是做小的命。不会去跟贺小妮争风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