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张廷瑞已有了公开的教员身份,出于安全上的考虑,经党支部集体研究决定,这次的行动就不让他抛头露面了。
北关庙会历史悠久,闻名百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北关庙会的规模和盛况都要胜过往年。今年更不例外。
展眼望去,从北城门开始,呈扇面形,向西、北、东三面扩展出好几公里都是庙会的地盘。根据往年的经验,在整个庙会期间,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小剧团、各种娱乐团体以及商贩是一年胜似一年。所以,地盘小了唯恐容纳不下。
三月二十八日上午的八九点钟,孟庆昌、赵福龙、马才、毕文起等故意将自己打扮得土里土气、蓬头垢面,每人的肩上各背着一只捎马子,前后鼓鼓囊囊装的全是传单,很悠闲地在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溜达来溜达去,等待人多时在实施他们的计划。
按惯例,中午的十一点到下午的三点钟是庙会上人最多,也是最热闹的时刻。因而,到了十一点时,四个人在预定地点碰了个头,互相提醒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各自散开了。
之后,每个人都盯准了一座台下观众较多的戏台,等预定的时间一到,就登上台去,将手中的传单一撒而光,而后迅速撤离。
不一会儿,孟庆昌就混进了河北梆子戏台前的观众中间。
此刻,台上正上演着一出开台大戏《蝴蝶杯》。
原来,孟庆昌还是个名副其实的戏迷。尤其对河北梆子情有独钟。并且,《蝴蝶杯》这出戏中的精彩唱段他都能哼唱几句。此时此刻,他已经听的入了谜了。两只大眼也瞪得溜圆。并不时的亮开嗓子叫上几个好。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是个什么样的身份了。
然而,这样的担心又似乎有些多余。只听他又大声叫了一个好之后,竟突然从痴迷中清醒过来。还没忘了抬头看一眼头顶上的太阳。大概判断了一下时间之后,好像冷不丁就想起了自己该去干点什么了。
于是,他急急忙忙地挤出了人群。在人群外稍稍定了下神。接着将目光投向了台下如醉如痴的观众。目光只是短暂地一扫便过去了。最后,他的视线锁定在了台上如诉如泣的演员身上。当他觉得一切都如他所意之后,他才大步流星地走到戏台左侧的台阶旁站定,然后警觉地四下观望。
此刻,上下戏台的台阶上下正空无一人。台阶周围护场子的两位小伙也不知都去了哪里。
总之,这是孟庆昌登上台去的最佳时机。于是,他抓住了这个机会,三步两步就冲上了后台。
站在后台帷幕的后面,孟庆昌摒住了呼吸,顺着两块帷幕中间的缝隙向台前看了看。
这时,后台里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打杂的小男孩,一脸稚气的他看着孟庆昌的行迹多少有些可疑,出于好奇,想过来问个究竟。可是他却晚了一步。此时的孟庆昌早已经挑开帷幕,三步两步就窜到前台去了。
令孟庆昌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站在前台,刚刚洒出一把传单时,不知从哪窜出一位四十多岁的罗锅子男人来。他一脸愤怒的表情,上来就对孟庆昌推推搡搡。嘴里还不干不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