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因不堪重负,又不敢反抗,便纷纷弃家而逃,四处流浪,以乞讨为生。不少人都是有去无回、客死他乡了。
一时间,在涿县这块古老、神秘的土地上,饿殍遍地,白骨成堆。
一天早上,涿县南城门的两扇大门像往常一样,刚刚缓缓打开,就见十几名鬼子和三十几名伪军从门内鱼贯而出,呈八字形分列城门两侧。挎着洋刀,留着八字胡的宪兵队小队长中野村申,不停地在城门口来回溜达。不时屋里哇啦地大喊大叫一阵。看样子是在向他们训话。
十几米高的城门楼上,间隔一米就插着一面日本膏药旗。隔着两米就有一位鬼子兵笔直站立。
城门口因久也见不到行人出入,所以显得异常安静。
位于城门西南角马路对面的路边,有一家孤零零的“南门”大车店,显得十分醒目。
大车店座南朝北,共有五间低矮的土坯房。每间房子的前后各有一扇一米见方的小窗户。每间客房里,都有一条能挤下十人的大土炕。
这五间房中靠西头第一间是大车店的入口。也是店老板晚间睡觉迎送入店客人的地方。与其说这是一间房子,莫如说就是一间两米宽的过道而已。
其中,靠过道右侧的墙根处摆着一张又旧又破又窄的单人木床。床上铺着破棉被褥。门的左旮旯里有一台砖砌的炉灶。灶台上蹲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洋铁壶。东西两面墙壁上各挂着包括汽灯在内的乱七八糟的,老百姓过日子必不可少的一些小零碎。给人的感觉是:过道里乱糟糟的,黑咕隆咚,阴森可怕。
大车店的后面,还有一个几十平方米见方的小院子。院子干净利索,平平坦坦。东西两测各搭有一排简易牲口棚。风一吹,棚子几根柱子就四脚乱颤,棚子的顶子随风忽悠,时刻都有被风卷走的可能。
院子的东南角是院子的大门口。门口宽窄在两米左右。用荆条和苇席编制的莦门,在没有车辆进出时,总是关闭着。还得用一条细铁链将可以挪动的那一头锁住。这样做是为了防止白天有小孩子进来玩耍。或者夜间有叫花子进入留宿,给店里增添什么麻烦。
院子里不分昼夜,总能见到一位瘦骨嶙峋中年男人的身影。他是大车店聘请的饲养员,专门负责接待赶着马车、牛车、小驴车前来住店的客人,并喂养他们的牲畜。
昨天夜里住店的总共有五位客人。天刚朦朦亮时,就有三位客人相继离开了。这三人中,一位是手拿拨浪鼓,串村串巷招揽生意的染坊师傅;另一位是行走江湖行医卖药的土著郎中;还有一位是手举阴阳鱼招牌,以占卦算卦为生的风水先生。
太阳刚露头时,店里剩下的两位五十来岁的男人还依然打着滚处在昏昏欲睡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