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神经紧绷,小跑着归位。薛沁芮站起身,咬着牙跑回去拿上婆婆给的止痛药。
马蹄声近在咫尺。
第一匹马载着它的主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卫羽轩。他身后跟着中原的军队。
“羽轩?”
“主君!”卫羽轩身后窜出声叫喊,佘安跳下马,朝她奔来,“主君!”
薛沁芮欣喜地起身,扔下大半的忐忑,往军队望去,瞧见一个陌生的面孔。
“敢问足下可是谢将军?”薛沁芮试探道。
谢将军英姿飒爽,瞧上去不过十七八岁,迎着日光,风吹起她的鬓角。她笑着下马,与郭儿高勒人、兀良桑人皆道了礼,便来说明来由。
原是棠王细作在景王军中打探到了消息,得知景王欲联合郭儿高勒里外夹击,逼迫皇帝让位,连夜派驻扎哈靰兰的谢将军前往阻止,不料中途恰好遇见迷途的佘安与戴清满。尔后像是受了什么指引,一路上没耽搁什么,便到了此处。
听至此,薛沁芮再次感激地瞧向一边的婆婆。
“公爷打算如何做?”谢将军声若洪钟,哪怕是问句话,也像是胜券在握。
“祸国者,当立除之。”
景王夺嫡心切,保不准下棋时会走偏。薛沁芮与谢将军在分析形势时很快达成共识,假以时日,她们便可一举攻下景王。
有了郭儿高勒,谢将军的军队便会如虎添翼。
接着,薛沁芮向她了解了许多在衿国府里不被允许知晓的形势,与谢将军在地上画出一幅地图来,攻景王的计划二人一拍即合。
郭儿高勒人许久没有这般高兴过,宰了好些羊,男男女女都忙碌起来。
“其实,景王也是中计了。”谢将军看着远处郭儿高勒人,用棍子在地上画圈。
“怎讲?”
“虽说当年助陛下夺嫡者正是景王,但更胜一筹的,从来都是在屠刀下完好无所的稷王。”
薛沁芮一惊:“景王这事,我可从未听说过。”
“自然,”谢将军道,“若不是下官有幸得到棠王殿下的信任,下官就算死,也不会知晓此事。从这一点上来看,棠王殿下之前失宠,也是理所应当了。”
棠王以前总能得皇帝欢心,众人便以为她能坐上那个位置。然而皇帝再喜欢她,也只是母亲对女儿的喜欢罢了。要交权与人,当然不能只是母女私情。为避免棠王心理失衡过大,酿成不可挽回的错误,皇帝便选择给她一个预警。
“所以,稷王殿下做了什么,能让景王中计?”
“具体下官便不知了。唯一知晓的,便是‘三人成虎’之道。稷王与绯王联手,利用景王压抑多年的急切心理,彻底将其激怒。”
“陛下现在身在何处?”
“自围猎时起,旧病已显复发征兆,加之景王在身边,估计此时已卧床不起。”
薛沁芮嗅着飘来的烤肉香,端起奶茶喝了一口,点点头,望向远方天地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