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齐焉也不揭穿她,接着她的话讲:“史书后来并未记载白薛二人去向。我只在野史中读到过,说她们携家迁往了一个叫宣邑的地方。”
薛沁芮一惊,下意识往四周看看:“你读的都是些什么野史?!”
“怎么了?”赵齐焉看她反应这么大,玩笑道,“认亲了?”
看着薛沁芮的脸色,赵齐焉渐渐没了笑。
薛沁芮早就对白家山的山贼产生过兴趣。从山贼头子到小喽啰,无一不暗暗透着一股不该有的儒雅气息。她们的字与山间莽人不同,都好似练过,讲起话来,也甚少用粗言秽语。
而她自己……姓薛。
薛家,也并不是一直如今日般贫穷。
“可……可真是意外收获啊。”赵齐焉勉强一笑,举起茶杯挡住自己的脸。
“罗家在何处?”薛沁芮对自己的想法仍表示怀疑,“他们若是知道我来谙琳,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
赵齐焉未直接回答:“三王之中,谁与你最不对付?”
“你要说什么便说吧。”
“景王。”赵齐焉道。
“她?”
“她的夫郎,是罗家的小公子,打小便与她是青梅竹马。”
“可她……”
似乎没有对付过自己?
是么?最初的恶犬、她的孩子黎年渊——她没对付过自己?
“可她瞧上去是三王中最单纯的一个?”赵齐焉嘴角带着嘲讽。
“那棠王呢?”薛沁芮着急道。
“公爷,”帐外传来一个宫女的声音,“陛下吩咐您前去羽轩公子的帐内,与他讲上几句,好消气。”
赵齐焉听见“陛下”,立马转过头去,尔后又缓缓回过头来。
薛沁芮手里还攥着安舒的绢布未曾展开。她站起身来,将绢布塞入怀中,一口饮下剩下的半杯茶,深呼一口气,走向帐外。
宫女正要讲些什么,忽地瞧见她颈上两侧的纱布,不由得愣上片刻。
“还请这位姐姐带路。”薛沁芮忽视掉她的目光,摆出一副不知如何走的模样,四处张望。
卫羽轩的帐外立了好些侍卫,听领路的宫女讲,是怕他再次失控冲出来。
“陛下有罚他么?”
“陛下仁慈,知晓羽轩公子情况特殊,不过是责骂他几句罢了。”
“便没有再讲什么了?”
“有的,”宫女望向伫立不动的侍卫,“陛下吩咐公子好好在帐内修心,不要再次随意动怒甚至伤人了。”
此时已到了门口,薛沁芮便不再问什么,走进帐内。
“公爷。”一进门,便有两个宫女朝她行礼。
薛沁芮嗅到帐内的压抑气息,不禁皱皱眉,径直走向背对着门口的卫羽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