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齐焉眸子一转:“那要看你要问什么问题了。”
“你们赵家,是因何事沦为罪臣的?”
“算了,几块玉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回答这个问题,你挑一块拿走。”
“我怎么能随意拿别人的东西?”
“今日我出去时出现了些意外,他们或许已开始疑心于你了。”
“你真是——!唉!我怎会——”
“反正你不跟我一路的话,大抵只能在‘死’字与一生止步于五品中选一个。是吧,姐妹?”
赵齐焉原本愈发凝重的表情在“姐妹”一词被薛沁芮喊出来时一滞,疑惑地转向她。
薛沁芮靠上榻:“愿不愿与我同船,你自己决定吧。如今你是进退维谷,而我也好不了多少。一旦冲破了,一拍两散便是。”
赵齐焉默默拭着药罐,脸上阴云汇聚。
“我以往读书,根本不知赵家这罪臣一族,”薛沁芮道,“名不见经传的,要么是罪不足述,要么——”
“要么是见不得天日的大罪过大阴谋,”赵齐焉抬起埋着的头,直视着薛沁芮,“想必你是知道白薛贪污一案的吧?”
先帝刚登基时,尚书左仆射白闻与御史大夫薛韦墨侵吞赈灾银千万两,却逢新帝大赦天下,又念二人于朝有功,仅判二人左迁,然而任职途中,白闻羞愤无比,选择自裁,仅剩薛韦墨苟活于世。
这以往不大在意的事……再回忆一回,竟不知为何如此蹊跷。
“你觉得,她们两人,真的能吞这么多银子么?在你读过的史书中,二人都是十恶不赦的奸臣吧?那为何,又要说她们于朝有功呢?”赵齐焉看着薛沁芮沉思的神色,笑笑,“像你这般的人,定是不会去读野史的。”
“你们赵家……”
薛沁芮的语言还未组织好,帐外便喧哗起来。
“你说说,怎就下起雨来了!”
“今日正在兴头上呢!你瞧,我打了好几只兔子,肥极了!”
马蹄声愈来愈大,人声亦多了起来。
帐中二人一齐静下来。
“哎呀,我先去瞧瞧那些玉!”赵齐焉忽地换上一副轻松的神色,将木盒提上桌来,迫不及待地打开,拣出几个来,“嗬!成色真真是上乘!嘶——除了这个,怎看上去跟块石头似的——公爷,你不来瞧瞧?”
“不必——等等,”薛沁芮瞥上一眼,不由得心下一惊,指着赵齐焉所说像石头的那块,“你把那个,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