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话未问毕,那人便急匆匆地往远处走去:“哎,再耽搁时间,帐里那位便又要怪我了!”
那人行走的一路上被好些宫女太监甚至侍卫盯上无数眼,仍正大光明地往自己才了解的方向走去——除了令人疑惑的面纱。
“哎,你是何人?”卫羽轩帐外,辛咏拦下试图闯入之人,“公子还在歇息,若是有什么事,还是过一会儿再来吧。”
“我是来送药的。”来者压低声音,头埋得低低的。
“我们公子无恙。何人叫你送药的?”辛咏稍微蹲下去些许,侧头去瞧来者的相貌,不禁一惊,“主——”
“我是宫里随行的司药,”薛沁芮立即打断,余光瞥见察觉不对劲的侍卫正朝此处走来,“这几日天气阴晴不定,羽轩公子易染风寒。我作为司药的,还是要送些药来。”
“哎,发生了何事?”侍卫走过来,看见薛沁芮一身宫里男官的衣着,行个礼,问道,“这帐内的公子可是受了寒,要司药大人来医治?”
辛咏时常在府里见到薛沁芮,故光凭眉眼便能认出她;而这侍卫,顶多见过她几眼,面纱下的脸,是绝对猜不出来的,何况薛沁芮还在脖颈上添上与赵齐焉一样的白纱——凑巧他的伤与自己位置差不多。
薛沁芮有恃无恐地抬起头来:“并非如此。我只是估摸着今夜将有阵寒气袭来,想着要给每个帐内的男子准备些御寒的药,毕竟,男子不似女子强健,还是注意些好。”
侍卫上下打量她几眼:“每人都有?”
“这是自然,”薛沁芮好生行个礼,自箱中掏出包药来,“姐姐今晚不妨也试试。若是怕冷,喝下去便可御寒。”
“别别别,”侍卫嫌弃地摆摆手,像是薛沁芮手里拿着什么污秽之物,“我怕什么冷?你去给那些小男人送去。”
说罢,侍卫便急急迈步而去。
“既是如此,”辛咏故意讲得大声些,“那请司药大人为公子抓些药吧。”
“公子情况特殊,还劳烦哥哥许我进帐把脉。”
“那是,那是。”辛咏后退几步,俯身掀开帘子,对里面喊上一声,“公子,主——有人来了!”
薛沁芮左右顾盼一番,正要进去,一个木杯忽地砸在她脚边。
“公子!”辛咏又是一惊,转头回来悄声对薛沁芮道,“主君,这些日子里公子有些许暴躁,奴实在劝不过来。”
这些日子里卫羽轩一直未见薛沁芮,想必是心里不满。
啪!又一样东西扔过来。
薛沁芮余光瞥见几个往此处看来的宫女,退后几步,离帐远了许多:“你去安抚下他,我在外面等上一阵子再说。”
辛咏道声歉,便钻入帐中。
远处一阵脚步声,那几个宫女朝此处走来,愈走愈快。
“快点。”薛沁芮透过缝隙催促。
“主君,”辛咏极快地跑至帐门边,贴着缝隙道,“公子……公子不愿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