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沁芮看着他有些鼓起来的腮帮子,不禁有些想笑:“自然,是赐你封号作为诱人——愿意将宫里的男人送出去给别人玩弄,再收回去册封……陛下果真心胸广于常人。”
“你闭嘴!”司药一吼,太阳穴边的青筋便爆出来。
“看你熟练成这样,想必陛下一定很赏识你,可是为何她还是看着你做个小小的司药呢?”薛沁芮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你样貌算是中上,也蛮聪慧,瞧上去又蛮单纯的,定是与那些后宫勾心斗角之人不同。那……究竟是为何呢?”
“好了!”司药的鬓角冒出汗来。
“等我猜一猜,身世?”薛沁芮上下打量他一番,“你不是贫民之子,陛下收黔首入后宫之事并非没有过。何况,看你一身细皮嫩肉,骨子里又带着分傲气——怕是罪臣之子吧?只是,这样的人,陛下怎可纳他呢?”
司药沉不下气,反驳道:“君无戏言。陛下答应了,那定会纳我!”
“君无戏言,这倒是确实,”薛沁芮挑挑眉,“只是,若你在册封前几日死了,无福消受陛下之恩。那陛下再如何痛彻心扉,也无法册封你呀。”
司药整个身子一震,看向一脸淡然、还玩着扇子的薛沁芮:“她不会的。”
薛沁芮不禁一笑:“你若要这般想,我可真没话讲。罢了罢了,我管这些作甚?富贵险中求,我明白你的。哎,我还是早些歇息比较好。”
说着便放下扇子,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
“哎,愣着作甚,去给我打水啊?”
司药站在原处发神,仿若未闻。
“司药大人?”薛沁芮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
“我有选择么?”司药的整张脸都微微皱起来,声音每回变大,都硬生生压回去,“我除此之外,还有选择么?!你给我讲这些有何用?我没有选择!”
他攥紧的拳一下子砸在桌上,所有茶盏尽一抖,相撞出清脆响声。
薛沁芮等待许久,轻声道:“别气,伤口会流血。”
“还不是因为你……”司药的声音颤抖地变小。
“因为我?司药大人,是因为我么?”薛沁芮缓缓朝他走去,“你仔细想想,是谁叫你来此的?”
司药捂住染上血的纱布,闭上眼深深吸口气。
之后他便没有再说什么,乖乖地替薛沁芮打了水来,睡前还给她上过药。
“好了,我乏了,你走吧。”薛沁芮盖好被子,打发道。
然而司药站在原地不动。
“你不会还要守夜吧?”薛沁芮蹙着眉,小心地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