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沁芮发了发神,端起琉璃盏走至书案边,放下,瞧卫羽轩认真铺纸研墨的模样。
没想到他学得挺快,只是手拙了些,做得倒是有模有样。薛沁芮在一旁,也免去了他身上衣裳又一次惨遭二次创作之苦。
略加指导几句,薛沁芮便叫卫羽轩自己练着,自己出去,转身掩好门,再吩咐将那小厮提来。
在等的间隙,薛沁芮又坐下来,啃起离去时顺手拿的一块哈密瓜。
这日子,其实也蛮惬意的。
依卫羽轩那手字,大约还得练上个十天半个月才初见成效,想必那时他已然忘却了《碎花集》,不会再求薛沁芮来读。
想至此处,她扭扭脖颈,大舒一口气。
派去提人的丫鬟满头大汗,涨红脸急急走来:“主君,奴去叫人时,他已经……已经畏罪自裁了。”
又才吃了一半哈密瓜的薛沁芮翻个白眼,倒也未露惊色。站起身往外走,顺道将剩下一半哈密瓜塞至丫鬟手中,掏出手帕来拭净嘴。
在国子监随意翻到的书,真是一个个隐匿的惊喜。保不准哪一日便用上了。
刚直关押他的柴房,薛沁芮便问:“如何死的?”
“回主君,他是畏罪自裁……”
“——我问是何种法子寻的死。”薛沁芮一面讲着,一面蹲下去察看横在地上的小厮的手指甲盖。
指甲盖上不出所料地透着乌黑,同今晨的微茵一模一样。
丫鬟颤声开口:“他是——”
“罢了罢了,不必讲了。”
门后的脚印已被踏乱,整整齐齐放置的柴火边少了好些灰尘,像是才有人动过。
仔细瞧过一遍后,薛沁芮起身:“好了,我心下已有数。佘妈妈,你找几个靠得住的人守好了,再派人去搬个冰鉴来。这天热,可别散出臭味了。”
管家领了命,薛沁芮便往回赶。
自然是要见一人的。
来回一趟,薛沁芮浑身是汗。不料戴清满如此贴心,直接打开自己的门,泡好了茶,还特意置于不知何处讨来的冰上,恭候自家主君的到来。
戴清满一脸淡然,慢悠悠道:“一旦他俩出了事,你定会来寻我。说是我们未曾犯那样的错,你心里还是将我们三人锁在一处了。”
薛沁芮端起茶杯,对戴清满微微一笑:“你认为我敢喝么?”
“主君以为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