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由跟张柔两个人就老朋友聊天似的,就那么蹲在地上,聊得十分投入,这要让谁看见都不会相信这两货前一刻还掐得你死我活。
“说起这事吧,还真是托了圣上的福,当然也怨你点背。你说这圣上也不知道是咋滴了,好好的非得搞啥行政改革,这不最近轮到咱们江南东路,你说的那些个大人都临时回京参见培训去了。恰巧到年关,你们全部都集中到金陵开啥玩意年会,本府一想这个机会真是千年难遇,人一辈子机遇难得,该出手时再出手,本府很果断地出手了,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滴!你看本府这么坦诚,你是不是可以告诉你的选择了啊?”
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敢情王宣恩这吹起牛来就拦不住的毛病就是他老爹遗传给他的。
“我啊,我觉得还是造反比较有意思!嘿嘿!”
“造……造反!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究啊!本府这口都说干了,你这……”王先由就像被戳了的癞蛤蟆,唰地一下就站了起了,这回他是真无语。
“反正知府大人你不就是图咱家那么多钱么?本姑娘在额外给你一份功劳,你把他们都放了,造反的事本姑娘认了,另外他们还可以帮你作证,就是本姑娘逼迫他们跟我造反的,你看这个功劳够不够你升官的?”
“够是……不对呀,你咋这么配合呢?难道你在憋啥坏?”王先由指着她,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放心吧!只要你讲究,我也讲究,你要是把他们都放了,我跟你上京见皇上都没有问题!你要不信,咱们还可以先签个合同,考虑考虑?”张柔一巴掌拍开王先由的手指,苦口婆心的劝导,这年头,啥世道,认罪都没人信,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去哪了?
听张柔说得这么诚恳,王先由又顿了下来:“你这么说,这事还真可以好好操作一下,那些金陵本地的商人本府可以放,但你船厂那些墨家的人可不行!”
“为啥呢?一个也是放,一群也是放。”
“不不不……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他们是群商人,放了也就放了,大不了说他们是不知情,可墨家的这些人就不同了,他们历来就跟各朝皇帝不对付。再说了,如果没有他们就说你一个人造反,圣上也不傻啊!谁会相信你一个小女娃子会造反?”王先由脑袋摆得跟拨浪鼓似的,坚决不同意张柔的提议。
“那这样,你我各退一步,你可以不放墨家的人,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得把我们弄倒京城,让我见见皇上,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皇帝长啥样,我最后这个愿望你总可以满足吧!再说了,你抓活的反贼功劳不是更大么?”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本府这个人还是很讲原则的,但是我怎么保证你到了皇帝面前不反咬一口呢?”王先由学着张柔的样子,也在地上写写画画,权衡了一下得失,觉得张柔的建议大有可为。
“你不是准备了很多‘证据’么?还怕我反咬你,再说了,你是官,我是民,倒时候皇帝信谁呢?”张柔板着手指给王先由细数他的优势,感觉这个世界太不和谐了,哪有“罪犯”给当官的出点子整自己的呢?关键是这当官的居然还乐意……啥世道!
“且容本府考虑……考虑!”
大牢的其他人犯今天算是见识什么叫“毁三观”,看看人家金陵“奇女”那叫一个淡定,都被人家陷害成造反派了,还能跟人家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