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在躲罗艺?你倒好,跑到城里来了,这不是羊入虎口嘛!”
想起近来一系列的遭遇,苏定方摇头苦笑:“运气差,喝凉水都塞牙。”当初洺水之战,他因为水性绝佳,并非如常人一样溺亡,而是从容的渡过了洺水,跑到了刘什善所在的翼州城,随刘什善一同逃往突厥。与刘什善不同,苏定方跑到突厥来只为保命,从未想过助纣为虐帮助突厥对付中原。在突厥过了月余,得知突厥即将南侵,佯装生病,等大军出征后,独自逃了出来,预备绕远路回老家避避风头。只待风平浪静,李唐确确实实不在追究汉东军旧部以后,再行出山,一展抱负。
谁料在途径易州的时候,巧遇薛万均。薛万均虽然是个人物,但他因为干不过苏定方让他擒住以致给剃了光头,这口气也不是说咽下就咽下的,毫不犹豫的下达了擒拿的命令。好在苏定方从突厥出来的时候顺手牵羊的弄了匹好马,给他逃过一劫。
苏定方行踪暴露,也不敢潜回老家了,正好在定州有一伙值得信任的亲友,便打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罗艺的眼皮子底下避避风头。在进城的时候无巧不巧的与罗艺擦肩而过,让罗艺认了出来。不得已绕了一大圈,结果又悲剧的在偏僻的小巷里遇上了罗士信,踩了一天的狗屎。
遇到罗士信几乎是将苏定方逼到了绝境,再往前走就是他朋友的去处,此时往前逃等于陷朋友于不义,往后走又恨可能会遇上罗艺的追兵。瞻前顾后,还是决定进酒馆与罗士信喝一杯。毕竟两人没有深仇大恨,罗士信也没有罗艺那么小鸡肚肠。
苏定方隐去朋友一段,将情况细说,罗士信也报以了同情的目光,这家伙运气真背。
“应该就在这附近,给我挨家挨户的搜!”李艺那雄浑讨厌的声音传来,上百急促的脚步声涌向了这条街道。
苏定方面色一变,罗艺竟然亲自来追,可见他心头攒着多大的火气,此次凶多吉少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决然,起身欲做最后一搏。他怕死,却不惧死。怕是因为还年轻,一身本事一身才华抱负还未实现,不惧则是如他这般人物,必然存有那股大无畏的精神。
“坐下,喝酒!”罗士信招呼店家要了一个杯子,给苏定方满上,风轻云淡的道:“你是我请的客人,我罗士信不是什么大人物,却也不喜欢让人当众打脸。”
苏定方意外的看了罗士信一眼,不明白罗士信为何要保他。
他却不知道就凭“苏定方”三个字,足以值得罗士信出手,更别说要弄他的人是不对盘的罗艺。
罗士信目光中出现了气急败坏的罗艺,他一步一步横冲直撞,大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李将军!”罗士信叫了一声。
李艺顿住脚步,目光落在罗士信身上,闪过不自然的温怒。但随即让苏定方那道背影给吸引住了,双目死死的定住了那道背影,那是做梦也的忘不了身影:那场战役败的那么惨,完全是因为他咬的太紧,打的太狠,不给他们还击反击的机会,以致一败再败。最后关头若不是薛万均、薛万彻为了护他安全,冒着必死的决心殿后,那一战指不定他都会成为阶下之囚。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