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骠感受到主人的心情,风驰电掣,他比赵略晚行一个时辰有余,却仅比他晚到片刻。
这见到李建成开口就问“您来了那么久遇到我夫人没有?”
他的话充满了病句,连话都有些说不清了。
李建成自是莫名其妙,闻声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罗士信用力的甩了甩头,总算将混乱的情绪暂时甩到了一边。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那未过门的妻子,怕是困在这洪灾里了。只是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李建成沉声道:“就是那个郑家姑娘?”
罗士信默然点了点头。
李建成道:“大将军随我来!这三日,孤在弘农这一代收留灾民,搭建临时营帐给他们居住管他们吃喝,提供大夫给他们医治。现在附近的难民都知道弘农这里有住的有吃的,都在玩这方向赶来。现在营地里已经聚集了五万受灾的难民,也许郑家姑娘就在里面也说不一定。孤陪你去找找……”他正欲走,突地顿了顿脚步对左右吩咐道:“去通知魏先生,让他继续找操舟操船的能手,往陕县方向尝试着搜索一下。”说着他对罗士信解释道:“陕县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那里地势中间低四周略高,又在黄河决堤口子不远,冲下来的淤泥杂物都堆积在了地面四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根据侥幸逃出来的人说,还有个别人躲在树上高处的房屋上,还没有死的,郑家姑娘吉人天相,是其中之一也不一定?在没找到尸体,确定去世之前,大将军不如看开一点,免得到时候白难过一场,就算有个意外,这空欢喜怎么样也比白忧伤更好一些。”
罗士信听了心中好过不少,叹声道:“谢殿下安慰。”
陕县一里外的巨型栗树上,莫虎儿抱着一个婴儿,看着浑浊不堪的洪水,产生了一股一头栽下去,一了百了的感觉,但听怀中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打消了这个念头,紧了紧双手,亲了亲婴儿干瘪的脑门道:“小丫头,我们萍水相逢,命却连在一起,你死我也死,你活了,我却不知该死该活。大将军待我恩重如山,让我保护夫人,可现在夫人到底是死是活,我都知道,哪有脸面去见大将军。”
当日洪水迎面扑来,那股力量摧城拔寨,纵然有十万大军也抵挡不住,更何况莫虎儿、郑丽琬廖廖数人。
最幸运的莫过于郑丽琬起初以为是地震,将他们叫出了客栈,免去了被直接屋子倒塌,压死屋下的下场。
那浪头一大过来,一群人直接冲散了,每个人收到的力量各自不同。
郑丽琬给卷回了黄河,而莫虎儿却打到了陕县下游,让下游的一颗栗树给档了住,奄奄一息的侥幸保住了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