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珍萍起初担心她生病,但她又不憔悴,脸色红润,眼角眉梢,柔情似水,尤其是嘴巴,是令人嫉妒的樱桃红色。刚接过吻的唇色。
学校放假,他回岛上了,现在在干嘛?
手机又没有信号了,有信号也没用,许竹的手机扔海里了……
亦俏额角抵着冰凉的窗玻璃,裹着红毛线的手指头敲着玻璃,哒……哒哒……哒……有一下没一下的。
临走前,许竹把一团毛茸茸塞进她手里,是一副露指红手套。他说:“送你!天冷练习手容易僵。”
然后她每天都带着,挤奶油时戴,吃饭时戴,发呆时戴,做梦时也要带着。
“你恋爱了吧?”熊珍萍问,发愁的望着她。
“恋……爱?”
熊珍萍的声音听起来远远的,闷闷的。亦俏兀自想了想,倒是交过几个男朋友,和她志同道合爱花钱、爱飙车、爱慕虚荣,但是爱情嘛……她知道,除了十年前那一次,再没遇见过了。
亦俏缩在窗台的一角,对着窗外的雨说:“不是恋爱,是坠入爱河。”
酸掉了熊珍萍的大门牙。
爱情真是可怕强大的病毒,没有人能免疫,发作起来通通一个痴呆样。
恋爱高手也没救。
台风在窗外肆无忌惮席卷一切。无论窗外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还是下冰雹下刀剪,亦俏都无动于衷。
依旧一脸没睡醒的描摹窗上的雨流。熊珍萍对着另一半窗,惊恐瞪大眼龇牙啃手指。
一副窗,两个人,简直活在不同世界。
第三天台风眼正中临海市。
一早起来,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因为窗户破了,房顶漏了,一楼的雨水淹过了床脚,女孩们穿着睡衣用脸盆水碗奋力清水。
二楼倒不至于淹,却也好不到哪儿去。走廊的窗破了七八扇,满地雨水玻璃碎片。
有人扫地,有人搬椅子补窗,有人用水杯布阵接雨。宿舍里一时叮叮咚咚噼里啪啦,喧哗尖叫,好热闹。
人人如临大敌,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紧张。
只有亦俏对着周遭的乱象,心不惊肉不跳,神清气爽地跟着大伙打扫补窗,心情一片大好。
对比其他人的焦头烂额,她喜上眉梢,一脸春风。端着一脸盆雨水穿过走廊,她竟能哼出轻快的调调。
窗外的狂风暴雨,脚下的碎玻璃,舍友的狼狈,都没法影响她的好心情。
天塌下来有高个人顶着,更何况她胸有成竹。
亦俏神魂早已不在家,整个人轻飘飘,走路都像踩云朵,根本不知自己做过什么,更是完全没觉察周围人的目光。她们上下打量,窃窃私语。
走廊靠着暖气的女生对同伴使眼色,同伴回头看一眼路过的亦俏,两人凑近,假装看窗,实际在咬耳朵。
“听说她跟许老师……”
“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