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把她一个人扔雪地里,等了整整一天。
第42章雪
说见面,是路禾提的。
他讲完一个情节点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她这次没歪缠着要他继续讲,而是沉默复又沉默。
是冬天,外面的雪在化,轻微滴答声与钟表同步。
那么冷的天,路禾就站在阳台上,裹了两层厚外套。搓搓手贴在自己脸上,比起天寒地冻她更在意另一件事。
想见他。
就是现在。
这个念头一出便肆意疯长,逼得她快喘不过气。
心也在鼓噪——咚咚,咚咚咚。
听见了吗?是一群鹿。
但路禾不知道要如何说出口。
辞颜能听到她急一会缓一会的呼吸声,像是刚跑步回来,整个人精疲力竭还要保持有节奏的呼吸。
“怎么了?”
“你要见我吗?”
两个人同时出声,也同时陷入沉默。在电话里交换呼吸,路禾听见他笑。
又是笑!
大半年过去,辞颜多少摸出点她脾性,娇气,还傲。
任性到不可一世。
明明是她想见他,但却不这样说,偏问对方想不想见她。
别别扭扭的,辞颜几乎能想到她支起一只脚,踢着石子儿低头往前走。
生了张漂亮耀眼的脸蛋,却不敢回头,脚步快也不是慢也不是,因为告白对象在身后。
“想啊。”他看着窗外无声呢喃,把那两个字做出口型,唇齿间揣摩无数次,却不仅仅止于想见她。
辞颜还想问她,有男朋友吗?能交往吗?可以牵手吗?
想带她去电影院,看什么片子都行,然后在黑暗中接吻,体会封闭空间里烧炭的窒息感。
应该会很呛喉咙,让人弯腰咳得天昏地暗。
辞颜只是想象就弯唇,这恰好证明他活着,不是封在医院里苟延残喘的活着,而是真真切切有温度有颜色的,活着。
天是真的黑透了的,雪化多一层温润感,蒙在建筑物上。
路禾听到他的笑,迟迟等不到回答。
“算了,你不愿意就——”
“在哪里?”
辞颜轻咳了一声,又问:“什么时间,在哪里?”
路禾张着嘴,迟疑两秒说出那个她挑了好久的地方:“明天下午两点,复兴北路月白咖啡馆。”
怕他反悔,急急忙忙又加一句话:“你真的要来吗?反悔也没有用了,明天下午我一定要见到你!见不到的话,我就!我就……”
“……我就生气!我会很生气,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你的那种生气。”
小嘴叭叭叭叭,像只炸毛的团子鸟。
叫声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