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学校,啊?什么?我听不清!”
林朝给她打电话,一接通首先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酒吧。
她又跑出去玩。
还有别的男人。
一旦意识到这几点,林朝心里就像一面好端端的镜子被砸破,轰隆一声满地碎渣。碎渣时时刻刻扎进皮肉,让他坐立难安。
“哎,林朝,你去哪?”
室友见他打着电话就像变了一个人,急躁,阴沉,完完全全找不到之前冷静的半分影子。
—“林朝是吗?”
在教学楼前,好多人边走边回头看停在不远处的豪车,一个妆容精致美艳明丽的年轻女人走近他。林朝下意识避开。
她身上的气息,跟路禾太像。
来之前看过他照片,年轻女人快走两步挡在林朝面前,递出一张卡,她说:“路禾让我给你的,多少你也陪了她两年,卡里有一百万,你别嫌少。”
她虽然在笑,可眼里的恶意掩盖不住。
甚至是轻蔑。
“路禾呢?”
“她啊,”年轻女人轻飘飘用手指撩了下卷发,回答的语气也高高在上,“忙着呢,没空见你。”
说完掀开他抱着的书,把卡夹在里面,端庄的笑,“你啊,玩不起的,以后离她愿意一点咯。”
***
白珺给的那张卡,到现在还夹在他书里。
不管路禾怎样讥讽,林朝还是一手钳制她,一手顺着她的发。
这动作陌生也熟悉,似乎要通过安抚来弥补中间空缺的六年。
教学楼里的声控灯很应景,只有在她刚开始进入时亮了一息,至此都是黑暗的。
“路禾,我应该是要恨你的。”
路禾听到林朝的嗓音,很虚,清缓的。想抬头被他一把按下,一直抚摸她头发的手也悄无声息捂紧她的嘴。
林朝不愿意听到她一丁点的声音,越听,内心越是烦躁难安。
像天平,一方是爱,一方压着恨,他站在中间的平衡点上。
随意一个动作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路禾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那爱就多一点,死死压制住升腾的怨恨,可这远远不够,林朝渴求她与日俱增的爱意,她做不到。
路禾一旦表现出退缩,林朝便开始患得患失,可又无法真正将她怎么样,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将她逼进死胡同。
像吊在万丈深渊,靠着她的一丝怜悯度日。越无望,抓得就越紧,疯了一样死攥着不敢松手。
最终换来她干净利落的抛弃。
连人都没出现。
白珺来找他时,比起难以置信,林朝更多的是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