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在讲台上声情并茂,但是好像并没有很多人在听,大部分都在低头做题。路禾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听课,间或看两眼林朝放松心情。
现在是二月中,外面冷的很,教室里空调开的足。路禾坐在最后一排,旁边的热气源源不断,她听着听着闭上了眼,脸对着林朝趴在桌上睡着了。
炽热的视线慢慢变弱,最后趋于消失。林朝像是松了口气一样放松下来,脊背都挺得僵硬了。他微微侧脸看向旁边熟睡的人,眼神晦涩难懂。
她睡着后像变了一个人,怎么看都单纯无害,连呼吸都透着温顺,全然没有她醒时的尖锐。
教室内的窗户闭紧,玻璃蒙上雾气,片刻后变成水珠滚下来。
林朝前所未有在做题中走了神,他只当是偶然,却不想以后变成了执念。
路禾一睡就是一下午,班主任跟所有老师都打过招呼,没人去管她。她鲜少睡了个好觉。
醒来后一身轻松,周围人都下楼吃饭了,只剩几个人坐在教室里,路禾还陷在刚才的温软中不愿睁眼。
“路禾。”林朝喊她。
路禾将眼皮撑起一条缝看他,声音柔媚,带着些惺忪:“喔?”
她脸颊泛红,像喝醉酒。林朝说:“卷子。”
“哦。”路禾还是不睁眼,抬起手示意他自己拿,林朝手刚摸到卷子被她一把压下来。
卷子在底,她的手心下是他的手,林朝愣了一下。路禾像是恶作剧得逞一样咯咯咯笑出来,然后松开了。
手背上柔软细腻的触感消失,林朝没说话,抽回卷子走了,脚步匆匆,像在躲鬼。
路禾倚在墙上醒神,一会后接了个电话拎包回家。
一高晚上五点半放学,给半小时吃饭时间,六点准时上晚自习。
路禾在路边上了家里的车,她晚上还有家教课。来接她的是司机,路禾随口一问:“我妈呢?”
“张女士约了朋友出门旅游,先生都安排好了,您不用担心。”
“哦。”路禾不咸不淡地应了,她也没对张青雨抱有什么希望,只是这窗外急速掠过的场景让她觉得眼花。
一夜翻来覆去睡不好,路禾阴着脸坐上了去学校的车。
一高七点上早自习,学校门口安排学生查岗。以六个班为单位值一星期,高三24个班正好查完一月。下个月换高一,三个年级轮值。
路禾到校门口已经是七点十分,带上车门她一眼看到林朝。
他规规矩矩穿着校服站在门口,即使天冷也不缩着脖子,身姿挺拔,肩平腿长。
路禾带上帽子朝着校门口走,巴掌大的脸陷在大毛领里,愈显眉目清晰。
执勤的人拦住她:“同学停一下,你迟到了,请登记班级姓名。”
路禾对他笑笑,转而看向林朝。林朝不响,剩下几个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