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她拿纸抿去唇上的浮油,又换了一张仔仔细细抹掉口红。
展开后只有一点粉红。
她推到林朝面前,“眼熟吗?”
纸跟白手帕差不多,也是这个颜色。
林朝突然站起来,居高临下:“路禾,玩够了吗。”
“够了什么够了?”
他转身就走,路禾踩着细高跟快步跟上,在他拧开门把手前关掉灯,包厢顿时漆黑。
然后慌忙去握他手腕。
触手微凉,很快又热起来,稍稍松了吊在半空中的心。
路禾那么怕黑,林朝没想到她能去关灯。
闪神间听到她刻意放低的声音:“林朝,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温的。
他低头,口腔内血腥气翻腾,甜丝丝。
手上微动,路禾听到拧把手的声音。
“那支口红还在。”
她轻描淡写一句话,声音顿止,林朝的手停在原处。
路禾抬头,凭印象中的身高差踮脚,贴在他耳边说:“它一直在。”
那是林朝送她的第一份礼物。
口红,色号死亡粉。
也亏得路禾是冷白皮,涂出来没显黑,反倒是林朝盯着她的唇移不开眼。
那个时候她就抹着这个口红在废教室跟他接吻。
她坐在他腿上,天早黑透了,没开灯。
等一节晚自习过后,路禾缠着林朝跑去顶楼看星星。
顶楼也没有灯,但是有亮光。她用白手帕擦去沾在他唇边的口红,展开一抹粉红色,跟今天的一模一样。
只是路禾不知道,当时随手塞进口袋,怎么也找不到的手帕不是丢了,而是在林朝手里。
这块手帕一直没洗,到现在也是。
“所以呢,今天也是那支口红?路小姐不怕中毒?”林朝淡淡出声嘲讽。
一支口红用八年,痴人说梦。但不妨碍她拿这个博同情。
林朝的嘴有多硬,心就有多软。
若真狠得下心,开门走人啊,何苦在这跟她多费口舌。
还不是留下了。
路禾勾起一个笑。他啊,总是这样。活该一次又一次被骗。
“甜吗?”她问。
林朝没说话。
路禾的手从他手腕往上走,试探着抱紧他手臂。林朝刚想抽回就招来她细声软语的抱怨:“别动啊,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