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来领导却告诉他另外一个消息,说组织上已经完成了对他的审查,认为他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好同志。听到这话,杨炳新感动得险些流下眼泪。领导又说:“组织上已经决定,等这件工作完成之后,派你到沈阳的日本兵工厂里去组织一支技工队伍,专门破坏敌人的军火生产,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我们替你解决。”
杨炳新确实有困难,然而,他是在没请示领导的情况下与大福妈同居的,此时让他突然说出有家属需要领导照应,实在有些碍口,于是他只好谢过领导的好意,然后说:“没困难,听从组织安排,但档案什么时候给我?到底给不给他看?”领导被逼问不过,只好说:“会给他看的,但得让同志们抄一份新的,把能牵连到其他同志的内容都去掉。”
杨炳新不知道去掉与其他同志牵连的档案会是什么样子,因为他根本就没见过这些档案,但他相信领导,便告辞回家给弟弟办丧事去了。
九、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
领导那边终于来消息了,杨炳新连忙去找冯九思,带着他来到达文波道一家书店的地下室里。过了不久,一个交通员送来一捆旧报纸,里边夹着新抄的档案。冯九思就着灯光看档案,他在门边放哨,同时用那捆旧报纸在炉子里生起一小堆火。若是万一出事,把档案丢进火里,转眼便成灰烬。
过了好一阵子,冯九思才放下档案问:“这些人你都认得?”他说认得。冯九思又问:“一起共过事?”他说有过几次。冯九思又问:“有没有他们共同参加的行动?”他想了想说:“有过两三次。”冯九思紧接着问:“是两次,还是三次?”
他不知道领导是不是允许他把这些情况讲给冯九思听,沉吟了半天方道:“最近的一次在半个月前,前边一次是去年冬天,再前边一次是发大水之前。”
冯九思听罢问:“发大水之前那次是不是‘吉田事件’?”他说:“是的,就是那次。”冯九思又问:“除去这些人,那次还有谁参加了?其他两次还有谁参加了?”
到这个时候,杨炳新便知道自己不能再往下讲了,只好强硬道:“领导想让你知道什么,你就只能知道什么,不要再多问了。”这一次冯九思倒是没生气,而是好像满脸结了霜似的,眉头拧在一处,啃着指甲拼命地想,突然又问:“这样吧,你不用说名字,只说跟你一起行动的都有几个人,什么样的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