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倵凝视罗元。
罗元微微欠身,道:“钱侍郎不吃不喝十年,差不多能凑出这个数儿。”
杨倵一咋舌,道:“我记得他去年才刚调任吧?”
罗元道:“是!”
“国之蛀虫、硕鼠!”,杨倵骂道。挥毫洒墨,他写下一道手谕,道:“传命鹰扬卫,立刻拿他审问,确定罪行。”
罗元恭谨的接过诏书:“喏!”
待罗元走后,房间内剩下杨倵单处黄德。
杨倵看死人一样看着黄德,脸色狰狞。
杨倵先后支走刘哲名、罗元,就是不想他们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
黄德全身怕的抽搐。涕泪横流:“陛下!陛下开恩呐!老奴一时见钱眼开,并没有……”
杨倵打断黄德的话。似笑非笑的挑起嘴角,道:“他还送你一名江南美女?”
诡异的打量黄德的双腿之间。杨倵讥诮道:“监者,太监也。太监者,下面没有了也!”
杨倵暴怒的顺手将砚台砸向黄德,吼道:“你有那个能力吗?狗一样的东西!!!”
杨倵大声咆哮:“今天你能收他二十万两银子和一名美女,明天你会不会收别人的五十万两银子和两名美女?后天你会不会收其他人一百万两银子和四名美女?然后呢?收二十万两银子和一名美女,你愿替李渊说好话!收五十万两银子和两名美女,你是不是要假传圣意?收一百万两银子和四名美女,你肯不肯出卖朕,乃至杀了朕?!!”
黄德被砚台击中肩头。连痛呼亦不敢,唯以头抢地,磕的满脑门子血:“陛下饶命!老奴万万不敢,老奴……老奴鬼迷心窍……”
杨倵粗重喘息,慢慢平复:“你,我的身边人,每天比我跟皇后在一起的时间还多……我是那么的相信你,可你却那么的让我失望!”,顿了下。他接着说道:“还有李渊!守正说得对,有些人,不容宽厚对待,必须从严、从重、从狠。否则便是姑息养奸!!!”
黄德忽然有点明白自己犯下的最大错误——他乃天子的贴身太监,李渊为天子忌惮的世家士族的人,这两者联系到一起。天子怎能不生气?
杨倵喝道:“来人!把他推出午门,斩了!”
以儆效尤。不外如是。
黄德反倒冷静,对杨倵三叩九拜。深情的说道:“老奴去了,陛下保重!”
黄德哽咽,嘱托道:“若陛下今后有何疑问,不妨找刘公公……刘公公追随先帝四十余年,阅历丰富比老奴更丰富……”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鸟之将亡,其鸣也哀。
杨倵心中一软,道:“罢罢罢!念你曾辅佐朕度过艰难……滚出紫微宫吧!”
门口处。
刘哲名、罗元,不约而同的办完活计回来,又不约而同的说道:“陛下不可!”
刘哲名抢先一步,道:“陛下金口玉言,岂能出尔反尔?朝令夕改,大抵儿戏,如此下去,威严何在?”
罗元简单的附和道:“刘公公所言甚是!”
黄德眼中刚刚升起的希望,马上幻灭成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