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筝眉梢一扬,下巴放在奏折上,“关朕屁事?”
“……这个……”明尚书被怼得哆哆嗦嗦,从衣襟里掏出请帖,“夏国与我国领土相邻,特发来请帖,诚邀大梁使者前往。据闻夏末时,夏帝将在首都渊城举行盛宴,款待各国来宾。”
“哦,多大点事。”邢筝大笔一挥,敲定了人选,“让叶将军去吧。”
反正他老人家整天嚷嚷在天京没事干,邢筝又不想让他回去摆弄那些“异形”,正好给他找点事做做。
*
夏国,渊城。
何原颂登基了。
朝堂上,他特封大皇兄为晏王,赐下偌大封地,赏了无数金银财宝,让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依旧未在他脸上,踅摸出一丝笑意。
大皇兄从大梁回来那一日起,就再没笑过。
他带回强大的财力与人力,联合一直有联系的旧国部队,殚精竭虑,算无遗策,以非人的速度复辟夏国。
但即便是他们举旗踏入夏国旧都皇宫的那一刻,他的眸子里也没有分毫欣喜。
于他而言,这一切仿佛春风过驴耳,无动于衷。
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吗?
何原颂摆正头上扎脑袋的冠旒,捞回涣散的思绪:“皇兄。”
走在他身边的人停下脚步,偏头望他,浅色的眸子里,未起波澜,甚至有几分怏怏之色。
他依然俊雅,气质泠然,眉目间还有当年的冷厉:“怎么了?”
“皇兄,大梁有什么让你留念的吗?”
何原卿敛目,轻笑一声:“没。”
说罢,他径自离开,头也不回。
连一句“臣先行告退”都没有。
何原颂尴尬地站在御花园的风口,吹着徐徐春风,愁绪不断。
莫非,皇兄是因为阉人的身份,在大梁受了非人之苦?
自从净身,皇兄就像变了个人,但至少对他还算温柔体贴。可从大梁回来,他分明气质柔和许多,偶尔也会因为想到什么勾起唇角,却又在下一刻又暗淡下来,浑身煞气。
仿佛有什么在潜滋暗长,紧紧缠绕,令人窒息。
是过于寂寞了么?
是啊,想一想,皇兄已及冠了,这个年纪身边还没个贴心人陪伴的青年人,少之又少。每日朝臣们谈论到家室的话题,皇兄都不能参与,难过自不待言。
他转念又想,皇兄虽是个阉人,但富贵权利样貌才华,统统具备,何愁找不到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