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余长宁头戴一顶纱罗制成的平式幞头,幞头飘带很自然地垂在脑后,身上穿的却是一件紫色圆领袍衫,腰间围着细长的白玉带,正是大唐三品以上官员的紫袍官服,整个人英伟不凡气宇轩昂,站在那里犹如一棵挺拔的松树。
余长宁离开突厥已有两年时间,与在座的许多头人都是素未蒙面,不过他的大名却在漠北如雷贯耳,说是谁人不识君也不为其过。
于是乎,部落头人们全都站了起来,对着余长宁行得一个甩手礼,整齐地亢声道:见过国师。
没想到余长宁竟如此受这些头人的尊重,渊男建犹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过,全身冷冰冰的一片,心里愈发没有把握了。
余长宁挥手笑道:诸位头人不必多礼,余长宁今日至此,乃是以大唐特使的身份前来,国师这个称呼就毋须提了。
话音刚落,立即有人大笑道:在突厥人心中,不管国师在大唐身居何职,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国师。
旁边一个胡须虬结的壮汉高声附和道:贺次兄说得不错,国师,你在大唐终究为臣,每日都要对着那李世民拱手叩拜,岂不腻烦乏味?不如脱下这身大唐官袍留在突厥,为汗王总摄国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才是英雄之举。
闻言,余长宁大感哭笑不得,正在这个时候,帐外又是一声高亢的宣呼:汗王驾到。话音刚落,突厥汗王甄云已是步履轻快地走了进来。
穿过甬道步上三极台阶,甄云落座在了高大的青铜王案之后,接受着帐内所有人的参拜。
余长宁偷偷瞄得一眼,甄云玉颜肃穆神情威仪,双手扶案肃然跪坐,那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气显赫而又孤立,如同一只威风凛凛的雌虎统领群雄,想及昨晚她在床榻上的万般风情,余长宁不禁暗暗一笑。
环顾一周,甄云的视线并没有在余长宁的身上停留,她平静而又清晰地开口道:诸位头人,今岁春季大唐征调大军二十万,远征高句丽,一路攻城拔寨势如破竹,如今高句丽危若累卵灭国在即,当此之下,高句丽大对卢渊盖苏文派出特使前来,恳请突厥出兵相助,而李世民亦是派出特使,想要与我们结盟,今日本王邀请两国特使共同前来王帐,各自陈述理由,如何决断还请各位头人们斟酌。
说完之后,甄云挥了挥手,对着渊男建淡淡道:高句丽使臣,先说说你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