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刚落点,韦庆嗣身躯倏忽一抖,两行浑浊的老泪已是忍不住夺眶而出,拱手泣不成声地禀告道:回陛下,草民这次是……是来鸣冤的……请陛下为韦氏做主啊!
见他如此模样,余长宁大感哭笑不得,暗暗道:擦!这老东西说哭就哭,表演的手段也太高明了,陛下,你可千万不要相信这虚伪之徒的眼泪啊!
李世民心知肚明,陡然正色道:韦氏家主有冤情径直道来便可,朕一定为你做主。
韦庆嗣哽咽禀告道:启禀陛下,韦氏乃积善积德之家,即便经营生意,也是义字当头乐善好施,颇有贤名善举,三个月前,东市质库曾借银二十两供国子监学子王宏伟替母治病,因为体察王宏伟一片孝心且家中困难,所以质库掌事韦均直只言收取本金,利息分文不取,谁料三个月之后王宏伟抵账赖账,不仅不还质库银两,而且还出言不逊大肆辱骂掌事韦均直,韦均直年少冲动,一时情急之下将王宏伟抓来了质库,略加教训了一番本想借此让他归还银两,不意驸马都尉余长宁突然带着一帮赳赳卫士而至,不仅劫走了王宏伟,而且还将韦均直暴打了一顿,现在还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所以老臣今日进宫,请陛下做主。
听他居然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余长宁顿感勃然大怒,若非李世民在此,他一定非冲上前去好好与这老头辩驳一番不可。
李世民细长的双目陡然一闪,淡淡笑道:奇怪,刚才朕听驸马余长宁禀告,言及你韦氏质库违背律法放贷收取利息三成,现在家主居然说分文未取,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韦庆嗣双目一瞪,顿时泣不成声地开口道:陛下,韦氏一直诚信经营童叟无欺,即便是经营质库利息也从未超过两分,绝对没有恶行恶举,请陛下明鉴。
余长宁再也忍不住了,拱手道:臣余长宁有奏,是非曲直并非是光听一面字词,臣的学生王宏伟、建兴、文乐都可以为韦氏放贷收取三成利息坐证,况且昨日在质库之时臣与韦均直理论,公主府的甲士们以及京兆尹张大象都曾听到韦氏质库乃是以三成利息放贷给王宏伟,容不得半分狡辩。
李世民尚在捋须沉吟,韦庆嗣已是冷冷开口道:这位大人莫非便是余长宁驸马?
正是区区在下,不知有何见教?余长宁态度口气皆是一副桀骜不驯。
哼!韦庆嗣手中竹杖一点站起身来,戟指余长宁怒声道:好你个作恶多端的余驸马,韦氏一直诚信经商,怎会用三成利息放贷?望驸马爷不要血口喷人!
对于他的指责,余长宁不怒反笑:真是贼喊捉贼不知廉耻,韦氏家主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知欺君乃是死罪的道理?
韦庆嗣冷哼道:这句话也是老朽想对余驸马你说的,敢问余驸马状告韦氏用三成放贷,不知可有真凭实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