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得一处浅滩淌过石门水,呼延谷已是近在眼前。
这道谷地山不峻绝,道不险阻,水不湍急,林不荒莽,习习谷风摇曳山野草木,直如佳丽之喁喁低语,满山的山花发出一股股醉人的醇厚清香,犹如世外桃源一般宁静美丽。
为求稳妥,柴秀云依旧让斥候先进去侦查谷内情况,其后转身向余长宁禀告道:大人,现在已至午时,不如让大家埋锅造饭如何?
闻言,余长宁正欲点头,谁料刚才一直琢磨不透的疑惑突然犹如闪电一般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惊得他顿时脸色大变。
见他神色有异,柴秀云不由疑惑问道:余大人,你怎么了?
柴将军,我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余长宁正色开口道,以前我在突厥汗国当国师的时候,虽然从未领兵征战,但也十分了解突厥人行军的习惯,突厥骑士征战之时从来不会携带粮秣,每人往往是数袋马奶酒,一叠胡饼,一袋酱牛肉,光靠这样的辎重就可以支撑一月之久。
柴秀云听得不明不白,问道:虽是如此,但这与我们又有何干?
余长宁急声道:将军不妨想想看,既然突厥骑兵吃的是胡饼酱肉,那就根本用不着埋锅造饭,刚才天夕口谷内出现的炊烟,实在大为蹊跷。柴秀云恍然醒悟了过来,思忖半响蹙眉问道:莫非此乃突厥人的疑兵之计?余长宁肃然点头道:不错,或许天夕口根本没有突厥人埋伏,他们在谷内升起炊烟,完全是用的疑兵之计,想诓骗我们走眼前的呼延谷,若我没猜错,呼延谷内必定有突厥大军埋伏。
☆、第八七一章金蝉脱壳
柴秀云点点头道:大人说的有很大可能,呼延谷纵深极长极宽,若突厥大军隐藏于此,的确难以发觉,我们不知这支突厥骑兵具体人数,不管是走哪条道路,似乎都很投鼠忌器。
余长宁一怔,问道:为何?难道我们走天夕口不行么?
柴秀云断然摇头道:天夕口谷口狭窄,突厥人若在谷口之外堵截,我军一时半刻只怕很难通过,倘若埋伏在呼延谷的敌军再乘机包抄我们的后路,到时候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走,我军岂不是被困死在天夕口之中?
两条路似乎都不能通行,余长宁与柴秀云皆是忍不住眉头大皱,茫然无计。
正在这走也不行,退也不是的时候,一条妙计突然从余长宁脑海中陡然闪过,他惊喜击掌道:柴将军,我想我有办法了。
柴秀云瞪着他惊奇问道:余大人也懂战场运筹帷幄?
余长宁笑嘻嘻地开口道:战场之上你骗我我骗你,不外乎也是尔虞我诈,只要谁骗倒了谁,那就基本取得了胜利,我有一条妙计,柴将军不妨听听。
听他说得如此煞有其事,柴秀云笑道:好,那末将就洗耳恭听了。
余长宁微微颔首,策马靠近她低语了一阵,听着听着,柴秀云一双美目陡然亮了起来,思忖半响猛然点头道:听起来倒是不错,也不知突厥人是否会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