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玉珠轻叹一声,颇为幽怨地开口道:郎君,玉珠的年龄已是不小了,爹爹几乎每日都在我的耳边唠叨,谈及婚嫁的事,玉珠虽然坚持己见,但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我真不知道还能够糊弄他几次。
的确,以房玉珠目前的年纪,不少女子早就已经成亲生子,房玄龄虽然对房玉珠颇为疼爱,且较为开通,但对于她这般蹉跎青春的行为,想必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余长宁觉得的确应该好好想一下该如何解决此事。
见爱郎面露难色,良久沉吟,房玉珠轻声道:若是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我便告诉爹爹生平志在青灯黄卷,准备出家为尼代发修养。
这也太难为你了吧……余长宁不由喟然一叹。
房玉珠苦涩笑道:这有什么办法,谁让我爱上了你这混蛋!你可知陈大娘也整天在催促陈姐姐成亲,陈姐姐心头虽苦,但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
余长宁闻言良久默然,的确,自己空给了房玉珠与陈若瑶爱情,却没有给她们名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两人都无法在自己父母那里自圆其说,也不好推托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特别是房玉珠贵为当朝丞相房玄龄的女儿,追求者不知几多,在这般艰难的情况下坚守与自己的爱情,实在太难得了。
心念及此,他叹息道:放心吧,我争取尽快与长乐公主商量一下,然后给你们一个名分。
房玉珠一脸满足地点点头,螓首靠在余长宁的肩头闭上美目久久未语。
与房玉珠告别之后,时间已是快到黄昏。
余长宁负手慢悠悠地行走在东市长街上,黄昏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余长宁是一个讨厌选择的人,特别是那种非常困难的决定,当初在突厥的时候,他选择了忠于大唐辜负甄云,那种难过的滋味实在难以用言语来描述,眼下,又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那就是与长乐公主究竟要不要和离?
当初两人乃是假成亲,相约一年之后便进行和离各奔东西,然而没料到一年的时间还未到,余长宁去了突厥三年之后这才归来。
而且不知不觉中,原本假成亲的余长宁与长乐公主心态都是发生了变化,长乐公主更一扫昔日刁蛮公主的形象,不仅对余长宁关怀备至,而且今晨还亲自起身伺候余长宁更衣上朝,如此深情厚意,余长宁自然不会熟视无睹,因为从心底来将,他也不知不觉中爱上了长乐公主。
但是,若不与公主和离,长乐公主必定不会允许自己纳妾,即便她允许纳妾,想必房玄龄也不会同意自己与房玉珠之事,一番思忖茫然无计,不由大觉愁闷。
正在他悠悠思忖之际,一声凄厉的女子尖叫划破耳膜,那女子尖叫之后随之语带哭腔地高声呼喊道:救命;快来人抓采花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