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带浅浅笑意的男女,站在台阶上担任主婚使的甄云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抽搐了一下,她努力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心头痛得犹如针扎。
婚礼程序是按照突厥婚俗进行的,进入王帐之前,余长宁与瑶瑶围绕着王帐走了一圈,并穿过两道社火来到白狼神的图腾下接受祝福,然后来到大帐在甄云的引领下进行着冗长的仪式。
礼毕之后,余长宁陪瑶瑶前去后帐梳头换装,其后盛装而出开始进行婚宴。
帐内的乐师奏响了胡琴,唱起了歌谣,十余只金黄发亮的烤羊被赤膊壮汉抬了上来,各色肉脯、奶食应有尽有,汉和公主手提银壶,余长宁手拿银碗,向着各位宾客逐一进酒。
两人第一个前去敬酒者自然是突厥汗王甄云,当瑶瑶默默地替甄云斟满了银碗中的美酒后,余长宁与甄云两人视线交接凝固了。
不约而同地,余长宁和甄云的心里都是泛起了浓浓的酸楚感,虽然近在咫尺,却感觉远在天涯。
甄云扯动嘴角展颜一笑,举起酒碗沉声道:今日国师与公主大婚,实乃我突厥汗国的一件喜事,可喜可贺,愿国师与公主白头到老,恩爱一生。言罢,仰头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
霎那间,余长宁察觉到了甄云美目一闪即逝的黯然,也知道她的那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失望和难过,此情此景,余长宁心里顿时涌出一阵酸热的疼痛,竟沉默愣怔了。
瑶瑶对夫君的心事心知肚明,她用手肘微微撞了他一下算作提醒,余长宁恍然醒悟了过来,声音干涩而颤抖:多谢汗王。说完将碗中美酒一气饮干。
宴会进行到中场,甄云便借故离去了。
汗王一走,头人们少了几分拘谨,纷纷开怀畅饮了起来,一时间圆乎乎的酒桶滚得到处都是,满帐都是喧嚣吵闹的劝酒声。
余长宁作为主人,自然被头人灌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好在耶律宁与黑穆尔眼见他势单力薄,急忙前来帮衬饮酒,倒也替余长宁减轻了不少压力。
突厥没有闹洞房的习惯,宴会结束,黑穆尔耶律宁两人扶着醉醺醺的余长宁向他的帐篷走去。
虽然喝得是醉态可掬,然而余长宁一点也不老实,他时而又叫又闹,时而大声高歌,歌调竟是两人闻所未闻的节拍,沙哑撕裂得犹如草原上的孤狼嗥叫。
还未将余长宁送回帐中,耶律宁突然看见芷云刚好从旁边经过,不由笑道:芷云,你怎么今晚走得如此之早?难道是躲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