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若上前一步,突然俯身拎起了瑶瑶拽地的宫装裙摆,微笑道:再走一步这宫裙便要拖入水中了,还是我来帮你一下。
话音落点,瑶瑶不由大窘,转过头去微不可觉地嗯了一声,俏脸已是尴尬得红如朝霞。
不远的芦苇丛中,余长宁正与秦清一道躲在这里远远观望。
眼见刚才那一幕,秦清不由惊叹出声道:小师妹不愧为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言行举止果然有大妇风范,举手投足便让苏紫若为之折服,让堂堂剑斋传人为魔教妖女拎裙,实在大长魔教的颜面,说不出一定没人愿意相信。
余长宁有些愤愤然的道:这个瑶瑶真是,昨天明明答应我不会向紫若挑衅,没想到今天转眼就忘了。
秦清吃吃笑道:苏紫若想进你余家大门,不对正妻好一点怎成?这就是常说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即便是剑斋传人也不能例外。
见她一副得意洋洋助纣为虐的模样,余长宁不由为之气结:清姐姐,我是因为担心她们两人会言语不和打起来,所以才将你请来帮忙,可不是让你在这儿乱嚼舌根欺负紫若。
秦清美目一闪,笑吟吟地问道:宁弟弟可是心疼了?
当然,她们都是我心爱之人,不管是谁受到了伤害,我都会为之心疼。
那我呢?若我受到了伤害,你会如何?秦清柔声一句,俏脸犹如荡漾的春水一般艳丽动人。
余长宁转过头去看了秦清半响,认真道:只要姐姐你不去欺负别人,我便阿弥陀佛了。
秦清好气又是好笑,重重一哼暗自嘀咕道:真是不解风情的呆子!
苏紫若步履轻捷地随之登舟,眼见瑶瑶已是坐稳后,她才拿起横直船头的竹嵩伸入湖水中轻轻一点,小舟已如脱弦利箭般向着湖水中飘荡而去,惊飞了几只正在水中游弋的水鸟。
苏紫若手中的竹嵩极有节奏地一点一收,小舟也轻捷地飘到了湖水中央,望着冉冉升起的朝阳染得周围一片金黄,苏紫若轻轻感叹道:叹天之高,叹地之广,叹日月之遥远,费毕生之力也猜不到想不透,即便武极巅峰,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我辈费尽一生争夺鏖战,在亘古不灭的天地日月面前,当真是何其可笑也!
瑶瑶起身与苏紫若并肩而立,轻叹道:天高地广日月遥远尚可以管中窥豹,然而在人心面前,即便能够学问惊天博古通今,也不能次次准确猜测别人所想,就如同面对传人你的突然邀约,我怎么也想不到一样。
苏紫若闻言沉默了半响,喟然长叹道:是啊,我也料不到有一天会与你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人心如眼前这片湖水一般深不见底,平顺时风平浪静,愤怒时风起浪涌,有波澜诡谲,有止如秋水,连自己也无法琢磨自己的内心,何能猜测别人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