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嘴唇动了动,想要说出一句挽留她的话来,然而话到嘴边却始终说不出口,他真的很难做好伤害了苏紫若后,又说出乞求她不要离开的话来,或许,真的是两人想的不同,即便是有再深厚的关系,也免不了分道扬镳的那一天。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而下,整个天地为之混沌,看着苏紫若的马车消失在茫茫雪原,余长宁的心恍如融入了白茫茫的天地中,一片朦朦胧胧的混沌。
王宫内侍姗姗而至,带来汉和公主的口谕,宣突厥国师余长宁觐见。
余长宁无精打采地来到王宫,前来宫门迎接他的秦清见状不由一愣,没好气地翻了他一个白眼道:哼,见到我你就这么不耐烦么?
余长宁摇了摇手,沉吟了一下,有些苦闷地开口道:苏姑娘她走了。
什么?秦清闻言一怔,呆愣半响突然绽放出了欢喜的笑容,她若留在平壤,我和小师妹可真有点坐如针毡,走了岂不是更好?
余长宁郁闷地看了她半响,生出了一种子非鱼焉知鱼之苦的感觉,不过也意识到就自己这种状态去见瑶瑶,必定会引起瑶瑶的怀疑,所以他笑了笑,将郁闷之情藏在了心头,跟着秦清朝王宫走去。
瑶瑶的寝宫坐落在一片水池旁边,平壤乃是苦寒之地,一到冬天水池便被冰雪所覆盖,宛如一面雪镜镶嵌在枯黄的草地上,池畔则种着冰雪覆盖的垂柳,看起来棵棵银装素裹,摇曳身姿,直如那身着白衣的仙女。
进入寝宫,余长宁便觉得一股热浪迎面扑来,暖哄哄的燎炉使得整个大殿如同温暖的春天,光亮平整的汉白玉地砖,画梁雕栋的飞檐廊柱,精致琳琅的各种陈设,艳丽动人的轻纱宫娥,无不透露着华贵富丽之色。
拽地的轻纱将殿内隔为两截,隐隐可见一个女子的身影端坐在居中凤椅上,余长宁虽然无法看见她的眼睛,但却很敏锐地感觉到女子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片刻没有移开。
娘子……
余长宁心头暗暗唤得一声,碍于殿内还有伺候的宫女太监,只得长躬作礼道:外臣余长宁,见过公主殿下。
国师免礼。
瑶瑶清脆的声音从帷帐后传来,余长宁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的声调中有着一丝轻微的颤音,若非他刻意留意,几乎不能发觉,他不由暗暗哂笑道:原来她的心里也是与我一般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