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秀云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大人舟车劳顿,不妨先去行营中休憩片刻,本将自有安排。
那好,就听柴将军的意思,本官先去洗澡沐浴一番。余长宁点头一笑,在引领军吏的带领下前往行营去了。
来到行营,却是一间颇为宽敞的营帐,余长宁坐在中间裹着虎皮的靠背椅上,浑身舒坦得不禁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
薛仁贵解下长刀放在了座案上,迟疑片刻方才问道:余兄弟,刚才你那样对柴将军,是否有些不妥啊?
余长宁笑着挥手道:薛大哥放心,在下绝对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之人,此事我自有主张。
听他口气如此笃定,薛仁贵不由点点头,皱眉沉声道:既然叛乱牵涉到朝中贵人,我们当要好生应对,免得一不小心便惹上大麻烦。
余长宁思忖良久方才点头,又过了片时,几名身着红衣的军吏端着食案走了进来,恭敬开口道:大人,午饭已妥,请各位用餐。
余长宁微微颔首,军吏已是快步上前各将一盆一盘放在了四人各自的案上,盆内是鲜香可人的羊肉汤,盘内是酥软金黄的胡麻饼,虽然简单得有些粗犷,但余长宁依旧胃口大开,一番风卷残云,片刻便吃得干干净净。
刚用香巾抹了抹嘴角,柴秀云已是大步赳赳地走了进来,张口便道:大人,刚才你说调查胡人叛乱之事已有眉目,本将特来与您商议。
余长宁拍了拍手指上的胡饼残渣,笑嘻嘻地开口道:既然是商议,那么就请柴将军将商议地点设在中军幕府之内,并知会所有的大将参加,就我们两人商议起来能有甚劲。
柴秀云惊讶地一挑秀眉,正色劝诫道:大人,此次叛乱牵涉甚大,调查详情实在不宜过早公之诸人,只要咱们根据现有情况厘定下一步方略,本将自会命令将领们不折不扣的执行,保证不会有什么意外。
余长宁冷冷笑道:柴将军是在教导本官如何做事?
秀云不敢,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哼,那日离开长安,陛下曾拉着本官的手殷殷叮嘱道:长宁啊,秀云那孩子还小,又是一名女子,朕选她为将当真有些放心不下,有什么事你可要多提点她一下。但如今看来,柴将军你丝毫不听本官之言,还毫不留情的当面顶撞,莫非还在记恨本官与你们柴家曾经的过节?
听到天子对余长宁说的担忧之言,柴秀云额头不禁冒出了涔涔细汗,万般没料到他竟敢假传圣谕,愣怔了一下,冷冷高声道:既然钦差大人坚持要在幕府商议,那好,本将这就去召集诸将,但有一点,若因保密不甚酿成恶果,所有后果均由大人承担,可知?
柴将军正是好大的口气,吓得本官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余长宁故作惊恐地拍了拍胸口,口气却是无比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