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住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内,两人下了马车,便见面前的青石小院已挽起了白帛,廊下吊起了两盏白色的奠字灯笼,里面隐隐有阵阵哀嚎痛哭之声传来。
罗凝见状芳心不由一紧,疾步走到了院门之前,打眼一望,院中已摆上了一座灵堂,前面跪满一群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香蜡黄纸燃烧腾升的青烟弥漫四周。
余长宁思忖片时,低声开口道:姨娘,福伯死得颇为蹊跷,说不定与昨日食材之事有关,咱们进去后一定小心应对才是。
罗凝轻轻点头,提起长裙跨入了院中,刚走到灵堂边,便有一个妇人哭哭啼啼的迎上前来,欠身道:敢问夫人姓名,可是前来给公公上香?
罗凝嗯了一声,又是轻轻点头,说道:我是宾满楼罗凝,也是福伯的东家,今晨惊闻噩耗,便赶来祭奠聊表心意。
什么,你就是罗凝?话音落点,人堆中立即站起了一个身着丧服的中年男子,望向左右高声嘶喊道:就是他们宾满楼害死了我爹,大家快将他们绑起来。
此言一处,哭啼之声顿时戛然而止,院内戴孝男女全都一骨碌地站了起来,人人面色阴沉,目光愤怒,竟向罗凝与余长宁逼了过来。
余长宁见状大惊,急忙护在了罗凝身前,厉声喝道:你们干什么,有这样对待前来祭奠的宾客的吗?
那中年男子拨开人群,上前悲声哭喊道:我正要去宾满楼理论,没想到你们自己便送上门来了,快说,为什么要害死我爹?我爹为你们余家做牛做马三十年,最后竟得不到好报。
罗凝听得一头雾水,沉着脸说道:抓贼要拿赃,说话要负责,我们宾满楼什么时候害死你爹,可有证据?
中年男子大袖一挥拭掉泪水,高声道:我爹留有遗书,便是证据,你们还敢狡辩?
话音落点,周边立即有人嚷嚷道:大贵,还跟他们啰嗦什么,绑他们去见官。
中年男子哽咽道:家父新丧,哪有时间见官,先将他们抓起来再说。
余长宁大手一摆,推开正欲上前的人群,愤然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就不信福伯临时之前还要坑害宾满楼,遗书在哪?拿来一看。
那名叫大贵的中年男子从怀中掏出一片白帛,恨恨道:自己好生瞧瞧,看我可否冤枉你们!
余长宁面无表情地接过白帛,展开一看,上面血迹斑斑地写着几行大字我对不起宾满楼,对不起余家,更对不起故去的老爷。
见状,他不由好气又是好笑:福伯遗书只说对不起宾满楼、余家,哪有说是我们害死了他,你这人真是蛮横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