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选择吗?”
曹时举起酒盏向众人示意:“天子给我单选,安心做个太平列侯,我仍然是皇帝的亲族,他仍然可以叫我姊夫。但是代价是你们,以及军功爵就像这支酒盏……”
啪!
酒盏摔的七零八碎。
霎时间,偌大的宴会厅鸦雀无声,勋贵列侯,侯世子,侯夫人以及侯家贵女们像定格的油画,愣愣的看着碎成粉末的瓷片。
他们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形容词,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此刻的心情,说好的为平阳侯准备的送行宴。突然急转直下演变为可怕梦魇,到底他们是该矜持的拍手微笑,还是惊恐的尖叫大哭?
贵妇女眷们瞬间凌乱了。
她们远达不到列侯们磨练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镇定自若。更做不到侯世子们没心没肺毫不在乎的洒脱傲慢,她们吓的瑟瑟发抖。
一声惊呼,年过八旬的老妇人昏了过去。
侯夫人们手忙脚乱的去搀扶。贴身婢女七手八脚搀扶到平地上做急救,叫喊声与医工忙碌的脚步此起彼伏。
昏倒的是高梁侯郦疥的结发夫人。她本是高阳本地卖酒商人的女儿,秦末战争爆发前。郦食其曾经与其父关系密切,于是在双方儿女出生那年定下姻亲,算起来老夫人与高梁侯结婚也有六十多年。
郦疥没有动弹,此刻他也被曹时大胆的动作震惊了,以往只有列侯们瞎嚷嚷,平阳侯从不会发表任何越界的言论,今天终于袒露真意了。
“平阳侯,你下定决心了?”
舞阳侯樊它广站起来,宽厚的肩膀紧紧绷着,就像伺机飞扑猎物的猛虎,提高嗓门重复着看似无意义的询问。
一众列侯从震惊中醒悟,赫然察觉今天的宴会非同寻常,平阳侯要借宴会表达自己的意志,那么他所要传达的意志代表什么?更激烈的碰撞,更血腥的杀戮,就像四十五年前做过的一样,亦或是某些不可知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