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请求天子批准车骑将军掉头前往匈奴镇住场面。”
“没用,理由如同田蚡不会死一样。”
董仲舒深以为然道:“陛下应该不会让田蚡受辱,小小的自尊心失衡也比较正常,更多的是让太尉多多反省吧!”
金马门待诏两年,董仲舒对长安政局的把握更加清晰,经常出入宫禁为天子讲解课程,再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影响仍在,并不是聪明的人就一定是正确的,有很多时候聪明者率先死在毫无意义的地方。
天子每天都要坚持读书看报听课的过程,据说他建议天子把每天分成四时间段单独计算,早晨吃饭的活跃期,下午注意力下降的怠倦期,晚上逛街玩耍的兴奋期以及半夜睡觉的休眠期,不同时期的性格波动有所不同,比方说每天晚上都会有人统计你发怒的时间地点以及周围是否有人开着网络功能。
事实证明董仲舒的判断没错。
第二天廷议会,天子暴怒的咆哮声穿破宣室殿:“田蚡该死,王信该死!二人敢回来必将擒之斩首,杀鸡吓猴以儆效尤!”
“陛下!请咱系雷霆之怒,虽说太尉与中尉表现拙劣毁掉陛下的计划,但是也不能说全无机会。”窦婴小声说几句顿时让天子的表情大为好转,皇帝只需要通过情绪发泄来证明自己的压力非常大,其实压力大不大自己都很清楚,真的有压力也不会一边修茂陵,一边修建章宫,还要在长安城南修建一条水渠。
朝廷有压力,天子不见得有压力,大农令府里的国库是朝廷运作支出的各种费用,少府则属于皇帝独有的皇家庄园大管家,完全不同于国帑要给天下官僚开薪水,内帑只属于国家一人独自完成的地盘。
更糟糕的是一个月前,滇王的先头部队突然袭击黔中郡(夜郎国),虽说几次袭击都被黔中郡太守防范下来,但是压力还是非常大的。
南军卫尉韩安国带着三万擅长丛林山地战的好手迅速突破障碍,现在主力已经正在全力沿着栈道快速通过蜀中盆地,在跨越长江时进入夜郎国原来的地区,暂时还不清楚双方有无交战的情况,如果交战还会给国库带来更大的压力。
大农令庄青翟照例汇报相关税收以及报告,末了提到五万发匈奴动用二十万民夫运送粮草,相当于边地一个郡的人口为五路汉军运送给养,结果就打出这么丑陋的战绩,天子听着听着怒火蹭蹭的往外冒。
“廷尉田胜出列,你来回答朕几个问题,畏怯不战者当如何论罪?临阵脱逃当如何论罪?指挥无能全军覆没当如何论罪?连战连退违反朕的军事计划又当如何论罪?”
“这个……”
田胜张口结舌,他这个半吊子廷尉平时都不爱审案子,自己坐在公堂上心不在焉的瞎混日子,要不是皇帝忽然那要求他做出回答,他必然会躲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