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检处临时设在大营正中间,两大盆清水摆在俘虏的队伍旁,俘虏们必须洗掉脸上的泥水再确认身份名数。
赵婴齐不愿意洗脸。被汉军兵卒强行按在水里洗个干净,不情不愿的露出本来的真面目,顿时引来惊呼。
东瓯国军官一眼认出:“就是他!他就是南越王太子!”
汉军都尉大笑道:“哟呵,南越王太子脸上抹着黑黢黢的烂泥什么意思?伪装吗?”
“抓到南越将领赵不疑了。”
“抓到南越使者吕嘉了!”
心存侥幸的南越将领全被认出,没有能混过认脸这一关的。
赵眜被押到大营里,身上是五花大绑动弹都不得,见东瓯王安之若素的坐着。愤怒的破口大骂:“好你个驺贞复!我为你提供军粮补给战马刀枪,你就这么报答我的?两万给养养了群白眼狼,我真是瞎了眼。”
驺贞复冷笑道:“南越王,你我分属两阵营互不相欠,打汉军本就是你提出来的。我不来你就威胁我儿子的安危,我来了你好吃好喝的供着圈在大营里,我想走你还不让走,你说是你在养我。可我何曾需要你来养?”
“我呸!没有我暗中扯后腿,你早就被闽越王驺郢给灭掉八回了!”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又岂知我也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你扯闽越王驺郢的后腿是为了自己,一旦我东瓯国并入闽越国,必将改变三越的整体格局。闽越以一己之力打败南越指日可待,你是为了帮我?我呸!”
赵眜发疯似的挣扎大骂:“我杀了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这个三越的叛徒!我恨不得食你肉喝你血!”
“赵眜小儿,你根本不是越人后裔,也有脸自称三越,你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的吗?”驺贞复还以颜色。
两个王面对面针锋相对互相指责,赵婴齐被押进来的那一刻,两人同时闭嘴。
赵眜怕了,王太子赵婴齐是他的命根子,南越国唯一继承人,到现在还没娶亲,他不敢拼个鱼死网破。
曹时敲击条案:“继续吵啊!我还想看你们谁吵得过谁呢!”
“我是南越王赵眜,车骑将军还不下令松绑?还有我的王太子赵婴齐,你必须尊重我们。”
“败军之将岂敢言勇,你一介败王犹如夺爵庶民,还要求体面的俘虏待遇,就你这态度吗?”曹时没给赵眜半分好脸。
被押来的南越将军越来越多,没个俘虏都像一柄重锤敲在他的心口,赵眜绝望了。
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最值得可惜的是败给卑鄙的东瓯人,没有东瓯王驺贞复的临阵变节或许还可以坚持,赵眜的心中始终盼着一丝翻盘的希望,如同几十年前赵佗击败吕后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