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年一晃而过,昔日的小女孩变成年老色衰的老女人,昔日年轻健壮的新郎官也变成年近六旬的老人,花白的长发,苍老的面庞,那是岁月留下的印记。
“妾错了。”
陈午从回忆中醒悟过来,喟然一叹道:“错在我,一切都怪我疏于管教,怎么办?没办法啊!”
“郎君,救救孩子吧!她今年才二十三岁呀!”
面对刘嫖的恳求,陈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倘若没被抓个现行,他豁出脸面也会把陈蟜拉回来,北军抓了个正着就毫无办法了。
曹时笑眯眯的看着夫妻俩互诉衷肠,传闻中他们夫妻俩分居多年从不说话,堂邑侯陈午玩他的女人,馆陶长公主刘嫖玩她的男人,两边互不干涉友好相处,各有各的圈子自得其乐。
可眼下的情况并非如此,夫妻俩好像关系非常亲密,那神情语态真是羡煞旁人,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太太也能像年轻人似的,曹时联想起自己和老婆刘婠,他们夫妻俩的感情一向好的不得了,平时也差不多也就这个模样了。
“二位叙旧完了?那我要宣布罪行了!天子惊闻堂邑侯家宅不安,命我与中尉夜闯侯府仔细搜查,现查明罪证并宣告,隆虑侯陈蟜大逆无道,坐与父御婢奸,依汉律,论罪当死!”
大逆无道!论罪当死!
汉律遣词用句非常严谨,用上大逆无道四个字通常是犯下惊世骇俗的大恶,可以说每个背负大逆无道的人,都是历史的罪人,其罪之重罄竹难书,要不是汉文帝废黜夷三族、连坐等恶刑,大逆无道者通常是要受到最恐怖的刑罚。
别说小小的隆虑侯,即便诸侯王犯下大逆无道的重罪。下场也只有一个死字。
这是汉家的底线。
没有人敢触碰的底线。
即使馆陶长公主手眼通天,可当阿面对汉律的红线时也无可奈何,求到长信宫不会得到帮助。反而会气坏瞎眼的老母亲。
窦漪房向来是个重视礼法的老顽固,对待不尊规矩的人从来不给好脸色,哪怕是亲生子女触犯她的忌讳也别想轻饶,陈蟜干出伤风败俗的大恶之事,没有人能保得住他。
刘嫖彷徨无措,她忽然想起幼年时代犯了错,被父亲毫不留情的斥骂时的感觉。那种痛苦煎熬和巨大的失落感,像一把刀刺中胸膛,痛彻心扉。
忽然间。陈蟜跳起来大声叫嚷:“我做的很隐秘,你们怎么会知道?侯府里一定有内鬼!到底是谁?”
内鬼!
馆陶长公主一愣,内鬼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