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时大摇其头,以袁种的才能不逊赵涉分毫,细腻之处还要有果汁而无不及,放任他无事可做是个非常大的浪费,而且侯府里的秘密太多太广,难保时日长久会被他窥伺一二,他又不具备樊它广穷途末路时的感激和倾心相待,更像是个工作不爽快就辞职到处游玩的高级经理人。
“这样不好,浪费你的才华。”
袁种忽然说道:“是不是因为在下不如舞阳侯,所以君侯一直想把在下打发走?”
曹时一愣,没料到他的直觉那么敏感,沉默片刻点点头:“袁生身份不差,能力不俗,为过效力本是件好事,如今屈就于我侯府之中尚不知能呆到几时几刻,假如我把侯府里的管事大权交给袁生,你却没出几年就走了,那样对侯府对我本人都是承受不住的打击。”
“噢,这就难怪了!我就说君侯的言行举止似乎有些反常,原来是怕我和田仁只把侯府当作落脚地,担心我们为侯府工作三年五载撂下挑子说走就走,君侯可以放心我绝不会轻易离开侯府的。”
曹时依然在摇头:“我相信袁生此时此刻是真心的,但这与承诺无关,或许几年后战争爆发需要有才华的人施展舞台,你被承诺束缚手脚不得离开,即使你信守承诺也一定会牢骚满腹,人心会随着时代逐渐变化。”
袁种有些心动,思考一会儿忽然抬起头:“君侯不用处心积虑的试探我,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了,如果我答应君侯的安排,以后双方的合作自然就此终止,如果我不答应继续留下来,合作会继续加深下去,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我可什么也没说,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曹时耸耸肩走掉了。
两人都很清楚,袁种并非平阳侯府的嫡系出身,倒履相迎之类的把戏对待聪明人没有作用,双方几在玩藏话的小游戏,试探与反试探反复交锋,为的只是证明一个简单的逻辑,曹时是否信任袁种,袁种是否值得被曹时信任。
这个答案藏在两人的心里,他们不知道互相之间的答案,就像两个人黑漆漆的屋子里打架,看不见光明的人只有凭着直觉和判断来决定行动,曹时和袁种开动脑筋浪费不知多少脑细胞,远没有当初招募樊它广时一锤定音的爽快,这就是人变的太聪明带来的麻烦事,聪明人往往想会比较多,最擅长把简单的事情搞的复杂化。
阳信公主捧着《货币论》问长问短,她最喜欢听夫婿侃侃而谈的样子,只要他愿意讲新鲜事听她就喜欢,哪怕是白雪公主和七个侏儒的荒诞故事也乐意,明明整个白天都在忙活着府内外的事情,到了晚上还有旺盛的精力聊一个时辰,曹时觉得自己老婆不是一般的强。
夫妻俩亲昵地聊了会儿,曹时正想搂着阳信公主亲热,却被她轻轻推开:“君子不可以,妾这几日有程姬之疾,不能侍奉君子。”
曹时这才注意到妻子的脸颊上涂抹着淡淡的胭脂红,上到天子下到诸侯的妻妾与夫婿行人伦之礼时,如果有月事不能成行又不好开口说,就会用丹朱抹在脸颊上为标志,只要夫婿或者女史见到就会明白她今天身体不方便。
“细君下次别说程姬之疾了,提着在世之人的名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