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这天龙帮如此嚣张,您刚才为何不让我们出手救人,教训一下他们?”
“就是啊,难道我们太白剑派,还用顾忌这几个天龙帮的小喽啰?”
年轻的剑士们义愤填膺。
酒楼里面,方桌边,坐着一位身穿雪白长袍的老人。
他头发花白,眉毛长而低垂,面容宁静,背后绑着一柄松文剑鞘的古剑,正在用筷子很小心地一粒一粒夹着眼前盘子里的花生米,头也不回,淡淡地道:“我们这一次出山,是为了办正事,不是来参与江湖是非的。”
在这负剑老人对面,还坐着一个年龄相仿的老者,头戴方巾,身穿棉布宽衣,一副富家员外郎的打扮,并不引人瞩目,但若是有太白县城中上层名流在此的话,只需仔细观察,一定会震惊无比地认出来,这个老者,竟然正是全段时间消失了的周家老族长周镇海。
没有人会想到,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这位身份与通缉犯无异的周家老族长,竟然再度回到了县城中。
“不错,若是你们出手了,会让许多人以为,太白剑派与虎牙宗结盟,太白剑派就会很被动地卷入这场江湖风筝之中,到时候,你们必定会被戒律堂的人问责,其实周长老这么做,是为了你们好。”周镇海面带笑意,向那几位义愤填膺的太白剑派年轻弟子解释道。
他自忖年龄大很多,洞察人情世故,许多事情一想即可知道利害关系,考虑要比这些毛头小伙子们周全,且又是眼前这位太白剑派外门长老【白发古剑】周镇岳的族弟,故而口吻有些托大。
谁知道这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弟子,根本不买他的账。
“切,卷入有如何?难道我太白剑派不是江湖宗门吗?还怕他们不成?”
“就是,天龙帮虎牙宗这样的小宗门,怎么和我们太白剑派相比?一个个在这里搅动风雨,忘记了自己姓什么,按我说,就该好好教训一下,让他们明白,在这长安府地界上,我太白剑派才是老大。”
“呵呵,不要用你那种商人地主的思维,来解读我们江湖宗门的事情。”
几个年轻弟子不敢违抗长老周镇岳的命令,但却丝毫不给周镇海面子,冷笑着议论,令周镇海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红,尴尬愠怒,但却无可奈何。
年轻的太白剑士们,对于周镇海的态度并不好。
这主要是因为他们自从入城以来,短短不到半日,就在各处听到了不少关于周家在太白县城鱼肉乡里、横行霸道的恶事,也听到了不少关于小县令李牧公正廉明体恤子民的赞扬,这与周镇海在太白剑派中哭诉李牧心狠手辣欺压良善的说辞截然不同。
若不是碍于长老周镇岳的威严,他们早就离开了,哪里会留下来,为周家来报仇。
“大哥,这……”周镇海的面子有点儿挂不住。
身负松纹剑鞘古剑的周镇岳吃完了眼前盘子里的花生米,缓缓地抬起头来,朝着山城高处的县衙方向看了一眼,道:“不着急,且观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