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是佣兵,但是他们也是人啊。
兄弟,没事,真的没有事,只是受了一点伤而已,很快就好了。
尼古拉斯紧紧地握着一名前阿尔法的队员的双手,那两人握着的双手沾满了鲜血,那名魔龙浑身是血,他的肚子被活活地炸成一个窟窿,肚子里的肠子都被炸断了。
你刚刚听到枪声了么?你听到了爆炸声么?我们为你报仇了,那些混蛋被我们炸回了老家。尼古拉斯笑道:你也快好起来的。
老大,我还想听一次你编的那个故事。那么魔龙佣兵说道。
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她是一名护士,她处理过许多人的伤口,让他们摆脱了伤痛的困扰。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只是有过短短的接触后,就会沉迷于她甜美得像婴儿那样纯真而无邪的笑容,还有她自内心的温柔与对伤员无微不至的体贴当中,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梦中情人。
尼古拉斯喝了一口酒说道:白衣天使这个词,几乎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用这双救人无数的手去杀人。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她杀的第一个人,就是等到这该死的战争结束后就要结婚的未婚夫!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当着他的面,慢慢将一把冰凉而锋利的手术刀,划入了她曾经为之着迷而心醉的胸膛,刺破了他那温暖而跳动的心脏。
一个正常的人,心脏被刺穿后,还能活大约十秒钟。
就在这生命最后的十秒钟时间里,那个右胸膛中弹,身体里嵌入了三十多块弹片的男人我的哥哥,躺在一张淡绿色的军毛毯上,静静的望着眼前这个哭得伤心欲绝,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脸上更涌起一片苍白与痛楚的女孩,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除了温柔,还是温柔。
没有人想他死,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的战友都想让他好好地活下来,可是炮弹震伤了他的内脏,椎骨,烈焰烧光了他的头发,一个弹片钳在他的左眼,他的气管被弹片划破了,我们想他好好地活下来,可是他真的?真的这样太痛苦了。
他明明神智清醒,却没有办法再挪动哪怕是区区一根手指,他甚至无法再说出一个完整的字符出来,面对这个已经是千疮百孔的身体,他清楚的明白,哪怕把全世界最好的医生请来,最多只是延长他几个小时的生命而已,哪怕给他打再多的吗啡,他也会感到那一阵阵的巨痛
那些嵌入身体的弹片,有些已经卡到了骨缝里,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这些带着锋利边缘的弹片,就用轻微的角度,不断从内部切割着他的肌肉,将一股接着一股已经越人类承受极限的痛苦,送进他的大脑当中。那名躺在尼古拉斯怀里的佣兵说道:呵呵,我现在也能感受到那种感觉了,每呼吸一次,就像受到一次剐刑,在这种情况下,一次次痛得晕过去,又一次次疼得醒过来。全身都在疼,疼得不停颤,就是因为这种颤抖,身体里的弹片切割得更厉害,你知道么?就会更疼。
其实啊,面对这种最严酷的刑罚,面对注定已经再也没有一丝希望的未来,而那些坚强与不屈在这种绝望中一点点被瓦解,直到最后,生命只剩下一个如此卑微的请求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