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他深深看一眼天女,沉声道:“如今咱们互不相欠了。”说完,陆云转身离开石窟,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当天女悠悠转醒,已是天光大亮。
短暂失神之后,她警惕的扫视一下四周,只见自己躺在一尊佛像之后,石窟中并无他人。
又见自己身上衣裙完好,并无任何异常,天女这才松了口气,坐起身来,习惯性的一运功,惊喜的发现真气失而复得,全身上下终于恢复了熟悉的力量。
天女想要站起身来,脚尖却踢到了一样金属物体。低头一看,自己随身的宝剑,就静静躺在自己脚下。
天女惊喜的拾起宝剑,紧紧握在手中,一颗芳心终于彻底镇定下来。她开始回忆起自己是如何脱险,又如何出现在这里的经过。
但记忆从被那蒙面男子救下后,变得一片空白,天女根本回忆不起后面的事情。她甚至回忆不起那个男子的眼睛是个什么样子,只清晰的记得他那缓慢有力的心跳声。
“你到底是什么人……”天女立在佛像旁,望着对面龙门山上的千百座佛像,喃喃自语道。
……
洛南从善坊,陆云将东西在别处藏好后,便一直闭门不出,预备七月初一的本族大考。就连高广宁的案子,他都暂时搁到了一边。
陆信和陆瑛还有陆向,这些天也都把他的考试当成头等大事,陆瑛变着法子给陆云煲一些补脑的汤羹,对他的照顾更是到了饭来张口的地步。
陆信也向衙门告了假,在家里给陆云做最后的辅导。陆阀的考试很简单,就是每人作一篇骈文,然后由本族礼教院的讲习宿儒评定出最好的三篇,交由礼教执事陆仪决定,谁是顶替陆枫的那个人。
所以在最后这几天里,陆云都要按照陆信的命题,作上好些篇骈文。到了晚上,陆信便会仔细阅读批改,找出不足,次日再教导陆云改正。
这天夜里,陆信又在品评陆云所作的几篇文章,一边看,一边暗暗叹气。
这时陆向从外头进来,看到儿子叹气,不由皱眉道:“怎么?云儿的文章入不了你的法眼?”
“父亲。”陆信赶忙起身相迎,扶着陆向坐下,这才回答他的问题。“云儿天分极高,又极能吃苦,如今的文章已在孩儿当年之上。”
“那你叹的哪门子气?”陆向奇怪道。
“我是难过。”陆信神情黯然的看着陆云秀美有力的行书道:“云儿文章作的再好,这次也没希望。”
“这是什么话,”陆向不悦道:“难道还有比云儿文章更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