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轼合上卷宗,又接着道:“倭人此次侵朝,出动的兵马都是在其本国内战中磨砺出的精兵悍将,共计15万人。据朝鲜大臣柳成龙说,倭兵的火铳尤其难当。与朝兵交战,往往是称之为铁炮军的火铳队伍突前,朝兵的刀剑弓矢根本不是对手,所以屡战屡败。七月初,辽东副总兵祖承训率5000骑兵攻平壤,倭人以600铁炮军伏于城内接战,一举射杀我军3000余人,致使祖帅大败而归。”
“铁炮军这么厉害?不就是火铳嘛,咱们好像也有吧?”宋应昌听了面露诧色,不由得眼望李如松。李应轼插言道:“火铳咱们是有的,不过射程和威力似乎赶不上倭国铁铳。后来南海平倭时,得倭制铁炮数杆,倒是照样仿造了不少。”宋应昌唔了一声,这才放下心来。
李如松听二人对答,面如秋水,不动声色,这时呷了一口清茶,问道:“李先生,请问倭人除了铁炮军,还有甚厉害之处?”
“论火器,倭人铁炮军凌厉无比;论刀剑,倭刀之利举世无双;论人力,倭兵虽然以步兵为主,但屡经战阵,非升平已久的朝兵可敌。”
李如松点了点头,冷笑道:“倭人气焰嚣张,看来无非赖此三长,彼有三长,吾亦有三长制他!”
“李将军,到底咱们有什么法子战胜倭人?”宋应昌和李应轼齐声问道。
李如松站起身来,道:“倭人倚仗火铳,我当用大炮破之;倭刀虽利,我当用南兵破之;倭兵虽悍,我用铁骑列阵破之!”
“噢?请将军细细说来,愿闻其详!”宋应昌喜道。
李如松道:“倭人倚仗火铳冲锋,我用大炮开路,大将军炮威力无比,倭人一铳只射一丸,我大炮一发,重丸轰彼,血肉焉可挡之?况我军也大量装备了火铳,不见得输给倭人。倭刀虽利,当年戚元帅在时,早已留下专破倭刀之法,称之为鸳鸯阵,南兵久习,当可用之。倭兵虽悍,我李某征战多年,最喜敌人凶悍,敌人越狠,杀来越是快活,此次入朝我军骑兵众多,倭兵利于步战,我当用马军冲击,定可制敌。”
“将军所言极是,若如此,倭贼可破,朝鲜复国指日可待,圣上也可高枕无忧也。”宋应晶拈须微笑。
三人正在谈论,这时门下来报:“游击将军沈惟敬求见!”宋应昌闻言略皱了皱眉,李如松看在眼里,面露疑色。宋应昌摇头苦笑道:“李将军有所不知,这沈惟敬是兵部尚书石星大人特地派来朝鲜和倭人议和的。昨日刚从倭将小西行长处归来,居说颇有希望说动倭人退兵。且让他进来,听他说些什么。”
“议和?”李如松听了愕然道,“大军奉旨入朝,正待扫荡倭寇,决战建功,朝廷怎么又打算议和了呢?箭在弦上,岂可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