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何尝不是愧疚又愤怒,可没有办法,他甚至不知道害佑檀的人是谁。他抱着襁褓里的婴儿,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在上升期选择了息影退圈。
后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和祝九枝都在查找当年的真相。好在佑檀地下有知,让他们找到了那个罪人。
周赟。
原本不叫周赟才是,在他们找到人准备将其告上法庭时,方才知道,这人在几天前犯了强.女干罪,判处七年有期。
当时以为终于替佑檀伸了冤,却没想到短短三年不到,这人居然改名换姓被放了出来。
方嘉怀心里一揪揪地疼,想到他对佑檀和冬绥做的事,恨不得杀之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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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深深,方冬绥紧捏着照片,坐在床上发呆。
泪水将眼睫毛都糊在一起,迷迷瞪瞪看不清眼前,但他仍然执拗地盯着照片,一声不吭。
“妈妈。”
声音轻不可闻,低低哑哑,受伤的猫儿一样嘤咛,叫人听着就伤心。他对着照片喊了声妈妈,然后将手里的那张放下,又重新取了一张。
照片里清俊挺拔的少年笑得明媚,太阳花一样,充满着勃勃生机。
方冬绥看着照片里的笑,也慢慢扬起嘴角,尽力控制脸上将要崩溃的表情,柔声喊了下:“爸爸。”
“我是绥绥啊。”他吸了吸鼻子,轻轻说。
豆大的眼泪滚落在脸侧,他手忙脚乱,胡乱抹掉,紧抿着嘴唇又哭又笑,笑声和眼泪一般模样,都叫人听着想哭。
他抽噎两声,哑着声音重复道:“爸爸妈妈,我是绥绥啊。”
语调是上扬着的,他是坚强的绥绥,可照片里的人怎能给予他答复。
房间外,躲着偷听的方嘉怀焦急地问身旁的祝九枝:“老祝,还在哭,这可怎么办啊。”他突然后悔将这件事情讲出来,可冬绥长大了,享有知情权,他不忍看到冬绥因为周赟的那些话,而心神颤颤,整天胡思乱想。
这下倒不知如何才好。
祝九枝叹气:“等孩子自己呆会儿,咱们别管。”
“不行。”方嘉怀担心的要命,紧张地摇摇头:“这要是哭一整晚,怎么办?”
祝九枝想了想:“那就……”他悄声对着方嘉怀的耳朵说,看着嘉怀脸色变来变去,最后沉重地点点头:“也好。”
几分钟后,绥绥的卧室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