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刻着的是两个陌生的名字,他不认识,问过老爸,也只说是故交。但他知道,这里面的那位女性是沈青池的姑姑,所以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和沈青池都经常过来扫墓。
他依稀想到,或许是沈青池七年未曾回国,所以这次回来,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直接到剧组来接他一同过来。
抵达京郊墓地时,墓地的人还很少,两人抱着白玫瑰找到熟悉的墓碑。那里,方嘉怀已经等候很久。
据旧时沈青池所说,白玫瑰是他姑姑生前最喜欢的花,所以他们每次扫墓时都会送上,以表心意。
沈青池七年未归,站在墓碑前,轻声细语地和姑姑姑父说着话。他说完之后,方嘉怀拉着方冬绥走到近前,叹了气,声音似飘似絮,悠悠传出:“佑檀,已经过去二十年,我都老了。”
佑檀是沈青池姑姑的名字,很好听,也优雅。
方冬绥听不得老爸这种声音,脆弱得很,每次听到心里都疼的想滴血。他拉了拉老爸的胳膊,摇摇头,乖巧说:“老爸不老。”
“呵呵……”方嘉怀嘴角弯起,轻轻笑起来,揽着儿子的肩膀,对着墓碑说:“是啊,冬绥长大了,活泼也明媚,生机勃勃,也乖巧。”声音越来越低,像在呢喃:“他成绩很好,漂漂亮亮,永远充满自信,像个太阳。这样的冬绥在我身边,我真的老不了。”
说完,不由眉目微舒,摇头失笑。
方冬绥很久没有被老爸这么夸过,虽然老爸的语气很奇怪,但他心里还是软的一塌糊涂,不自觉想要跟老爸撒娇。
淡风拂过,牵起三人的思绪,绵绵悠长。
方冬绥忍不住去看墓碑上的字,很奇怪的是,那里没有遗照,他无法知晓这个让老爸和祝叔叔记挂二十年的故交,究竟是怎样的人。
回程的时候,已约莫午时,沈青池开着方老爸的车,载着两人回依斐园。
方冬绥坐在后座,时不时瞥眼去瞄旁边发愣的老爸,心里有些担忧。
从京郊墓园出来,老爸就一直心神恹恹,没精打采。他很担心,但是每每一问,老爸就说没事,这让他想要宽慰都无计可施。他低着头,默默摸出手机想跟祝叔叔说一下,可刚打开微信,身旁的方嘉怀就把手搭在他肩上:“我没事,别担心。”
他把手机从方冬绥手里抽出来,看到屏幕上面正是和祝九枝的对话框,嘴角抽了抽,啐道:“臭小子,又去告状,才回来就惹我!”
方冬绥哧哧笑起来,总算闹得老爸笑起来。
驾驶位的沈青池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人的笑脸,也忍不住弯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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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算来也没离开家多久时间,但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在外拍戏,叫方冬绥心里的感慨很多。回到家后,他撒丫子一喊,就猛地往沙发上扑,抱着亲爱的抱枕乐呵呵地在沙发上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