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查到了我母亲,想来也知道她的身份了。”
韩驷沉默不语,历程南说过周家嫡小姐当初被秘密送往苏城,再也没有回来过,可是她和时亦又是什么关系呢?
“周家自视高贵,可他们愚昧,无知,贪婪,哪怕只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女儿也要榨干她剩余的价值。”
季修竹话语中满是嘲讽。
周绾绾有严重的遗传性精神分裂症,控制欲与占有欲到了病态的地步,她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周霁皓,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哥哥。
“后来,她与周家旁系联手,架空了周霁皓的权利,以此来逼他就范,周霁皓自然不会屈服。”
“看着自己的深爱的哥哥与其他女人恩爱,她内心越发扭曲,她制造了一场车祸,杀死了自己的嫂嫂,周霁皓的妻子。”
韩驷了然,这和历程南说的一样。
“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迂腐愚昧的周家?于是当时的周家主便把女儿嫁到了苏城季家,这样一来,季家也开通了在京市的门路,周家也能在苏城发展自己的势力。”
“我父亲很爱她的,在他的照顾下,周绾绾的病情也逐渐稳定下来,后来便有了我。”
“不过是一个疯子生下了一个小疯子吧,她对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有强大的控制欲,哪怕是她的亲儿子,也不过是她掌握在手里的一个筹码 ”
季修竹语气仍是不咸不淡,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有一天,她在一本陈旧的相册里,看见了一张照片。”
“什么照片?”
韩驷问道。
“她嫂嫂与我们季家的合照。”
季修竹低笑一声:“世界还真小,你说是吧?她的最恨的那个女人,不仅是哥哥深爱的妻子,还是自己丈夫的妹妹。”
“她又开始犯病了,时常发疯地质问远在京市的哥哥为什么要抛弃自己,明明他们才是世间最亲密的人,一个外人凭什么插足他们的感情。”
“从那以后,她开始自残,她感受不到痛,以为别人也感受不到,便开始拿我做实验,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是一个疯子啊……”
“再后来,她的病越来越严重,经常跑出来伤人,我父亲无奈之下将她关在了山上,她就这么日复一日的在崩溃的精神状态下,生不如死地活着……”
韩驷静静地听着,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可怜,然而内心告诉他,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所以你也如你母亲一样,认为时亦也是不会痛的怪物吗,于是你便效仿你母亲,用火烫,用刀割,他不哭不闹,也不喊痛,这样来证明他跟你一样吗。”
“是啊。”
季修竹大方地承认了,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后来也这样做了,看到鲜血淋漓,伤口溃烂,时亦还如木偶一般,他仿佛看到了同类。